她话说得好听,明日就会一病不起,让这国公府乱上加乱。
沈芫对沈婠,是羡慕和嫉妒的,她只要站在那里,她的弟弟便把她当作亲姐敬重,沈玄尘也对她爱护有加。
整个国公府,嫡女从女,庶女从草,可看出分别。
沈婠是尊贵的,沈芫是低贱的,所以沈婠的亲事是一世安稳,沈芫的亲事是耗尽心力。
沈芫握紧手,柔婉道,“是。”
皇帝正病重,听闻此事震怒,只是国公府都为女眷小辈不好直接派太子前去,就让皇后赏赐以示安抚。
国公府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摆香案,梳洗整齐接懿旨,沈婠带着姐妹处理完这些,直接倒下。
沈芫没学着一起称病,而是单独进到沈婠的小院,柳嬷嬷是向氏留给女儿的左膀右臂,看到她皱眉道,“六小姐怎么过来了?”
沈婠烧的脸通红,闻言勉强坐起身,“让她过来吧。”
沈芫被带到沈婠床前,见她确实病得不轻,便道,“五姐,大哥回来还要一段时间,你又倒下,府里不能没有管事的人。”
沈婠听到这话聚起精神,“六妹,你的意思是……”
沈芫拜道,“姐姐若是信我,不如让我来管事,等你病好,绝对还你一个完整的国公府。”
柳嬷嬷在一旁听着都有些讶然,六小姐平日看着不显山露水,没想到危机时刻竟能站出来扛事。
只是六小姐一不是长,二不是尊,难以服众。
沈婠皱眉道,“这本是我的事,辛苦妹妹了,二姐居长,理应由她出面才能服众。”
“可她已是六神无主,怕是无法管事。”沈芫叹息一声。
沈婠也是一脸忧愁,沈芫便道,“不如你将柳嬷嬷借我,有她协助,我定能管好国公府。”
又说自己的规划取信她,“如今最急的就是丧事,我已翻出之前府中丧礼的记录,以此为准调整便是,讣告一事可拜托父亲门生和同僚,也要找人向亲朋好友报丧。”
“这些事,柳嬷嬷肯定都懂,我有你支持,做个主事让别人瞧着我们家不是没人的就行。”
沈婠闻言也是赞同的点点头,让柳嬷嬷去取公中的账册和牌子,“就拜托妹妹你了。”
有这东西,沈芫便能支领公中资产。
沈芫接下,回道,“定不负所托。”
转头便拜托柳嬷嬷召集府内的下人,她要问话。沈壤带了不少人出府,沈芫要知道府内还有多少人能用。
将各人所辖之事和姓名记在花名册上,方便下达命令。
绿筠、蓝瑛她手里会写字的大丫头正坐在最前帮她记录,沈婠手上的黄鹂、青樱也被她借来。
加上柳嬷嬷,五列下人迅速记录完。
沈芫起身发话,“五姐姐养病,拜托我管事,各位都是府中的老人,必能将手中事做好,如今国公府蒙难,好在圣上垂怜,待兄长回府,必能恢复往日荣光,还请诸位各司其职,倒时重重有赏。”
“但是,”她话音一转,“若有异心,国公府也不需要这么多下人伺候。”
恩威并施,镇压有小心思的人。
下面纷纷回道,“奴才不敢。”
沈芫长舒一口气,“那就回去做事吧。”她手中翻着名册,漫不经心的撑起国公府小姐的派头。
她在东宫时从不管事,刚到承乾宫时对下人也很随意,直到发现那个毒金镯,才开始管教下人。
但承乾宫仍是宫人口中最松散的地方。
她也实在做不出将人打死这种事。
楚鉴也曾戳她脑袋,“你啊,太心软了。”
沈芫总是嘴硬回怼,“才不是呢。”并且自称为恶人,“我很坏的,能杀人不眨眼。”
逗得楚鉴捧腹大笑,教她射箭时,对着靶子找不到箭眼,摸着头问她,“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小娘子,你的箭射到哪了?”
反正没在靶子上,侍卫在远处的草丛里找到她的箭矢。
这件事被楚鉴嘲笑许久。
沈芫将账册放好,她看了几日账,国公出行所费颇丰,好在还有铺面进账,公中也算丰裕。
真不知道当年葬礼怎么会被族亲办成那样。
正思索着,柳嬷嬷走进来道,“六小姐,沈家来人了。”
老家的人当然没那么快,是在京城附近平日也会走动的沈家人,只听见有人大喝道,“怎么没人招待,国公府养了你们这群贱骨头,是欺负我哥哥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