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也是红了眼眶,偷偷擦擦眼角,“六小姐心善,对奴婢们一直都很好。”
沈芫很难把自己当作人上人,对下人颐指气使,因为若不是方姨娘将她带到国公府,冒认沈壤的孩子。
自己与绿筠其实并无区别,甚至还要更差些。
沈芫道,“你们自小就陪在我身边,我只希望你们快乐康健一生,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们打算的。”
此话说得情真意切,让人热泪盈眶,绿筠和蓝瑛对视一眼,皆跪下道,“谢谢小姐,能得小姐这般话,奴婢这辈子都值了。”
沈芫将两人扶起,“快别这么说,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从未将你们当下人看待,你们就像与我生活多年的姐妹……”
“我知道你们又要说奴才不敢,可这国公府,能将我这毫无根基的庶女看在眼里的又能有几个?所以呀,我们就关起门来论亲疏,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沈芫絮絮叨叨的一边讲话一边给绿筠上药,说得两人涕泪俱下,还要她去取来布巾给她们擦拭,忙安慰道,“别哭,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主仆三人收拾心情继续忙碌,沈芫埋首在书桌前做账,为国公府后续做打算,一直到夜半时分,昏昏沉沉的睡在桌前。
柳嬷嬷轻手轻脚的进来为她盖上厚被,绿筠、蓝瑛端上炭火进屋,让沈芫免受风寒。
沈墩的到来只是个开胃菜,接下来沈家的族亲前赴后继登门拜访,唯恐落后。
不乏有些吃相难看的,沈芫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见难得手纷纷换上一副面孔,指着沈芫破口大骂的居多。
还在被敲打过的张勇能及时赶到,将人带走。
但有些看起来是真心相帮的,沈芫便要斟酌一下。
比如这位京兆府七品参军沈竺的妻子胡氏,便眼含泪水,“六妹妹,苦了你了,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我们虽人微言轻,但能帮一定帮。”
沈芫对沈竺没什么印象,看名字是与沈玄尘同辈,可能他一直官位比较低,不太起眼,沈芫斜瞥一眼张勇,让他守个门都守不好。
这便是给她的下马威吗?
胡氏见状连忙替张勇说情,“是我一定要进府的,我是国公府亲戚又是女眷,张统领不好阻拦。”
沈芫警铃大作,谢妃就经常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实则为了挑事,就如现在,胡氏为何要离间张勇和自己吗?
她做这个好人有必要吗?
沈芫含笑道,“我知道的,只是府中有人养病,不好常见客,省的过了病气倒是妹妹们的不是了。”
胡氏又连忙道歉,“这婠娘病了,我们也没带名医药材的,真是不好意思。”
你带了她也不敢用,沈芫微笑道,“没事的,婠娘主要是需清净养病,所以府中才闭门谢客的。”
胡氏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她垂头道,“倒是我们扰了婠娘清净,太抱歉了。”
沈芫只好安慰,“你未喧哗,倒是还行。”
不论胡氏如何,既然愿意帮忙就一起过来,反正葬礼缺人手,沈芫顺手就安排上,“嫂子若是有心想帮忙,不如准备祭品时过来,到时大家一起叠金元宝。”
胡氏连连点头,“愿意的愿意的,你需要时就差人来找我,我家就在绣花巷子里头。”
沈芫谢道,“如此多谢嫂子了。”
送走胡氏,沈芫拿出小本本将人记下,如今看来要脸面的只有几户人家,到时能请他们来帮忙。
有几家都是几位姐姐的外家,听闻此事主动遣人来帮忙,包括向家,知道国公府内慌乱不好见客,就差了人送东西过来。
沈婠病后,也是送上不少药材进府。
沈芷的母亲姓杨,杨家只是普通人家,但也过来芫娘这露过面,说是愿意帮忙。
沈茉和沈菲的娘亲是云州知州的庶女,祖父虽在外任,却也有亲族在京替她们打算,所以前世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环视四周,举目无亲的唯有沈芫一个,她想到方姨娘,心里有些苦涩。
绿筠知小姐心中所想,开口道,“小姐,如今国公府是这个情况,夫人先前给小姐们相看的人家都无法算数了。”
沈芫这才从记忆深出找出来向氏,她给沈芷定的亲事是工部侍郎的庶子,倒也合适,只是工部侍郎甘骧是为攀附国公府才答应的婚事。
前世甘骧很快就来国公府退亲,沈芷便天天以泪洗面,直到长姐登门。后来沈玄尘归京,他与甘骧在朝堂上势如水火,就是为沈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