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洲没有回答席瑶的话,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颈处,这个他心之所向的港湾,收起所有的狠戾,缓缓闭上了眼睛。
席瑶察觉到他情绪非常低落,没有再说话,任由他抱着。
“有一个人,以前她总是伤害别人,现在,她不想活了,只要还能动,就想伤害自己,医生说她不想活了。她的情况太糟糕,所有人都觉得,死对她来讲是解脱。可我想她活着,她必须活着。”
良久,男人低低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脖子上的伤,是她弄的?”席瑶小心翼翼地问道,像是声音大了会伤害到什么人似的。
“她不是故意的。”
席瑶知道他说的是他的母亲。
她和伪装成江璟时的秦铭洲联系过,知道他从沈天阳手里救出江妈妈,江妈妈的病情更加严重了。
居然已经严重到无时无刻都在自残,想自杀的程度了吗?
所以,秦铭洲去拦她了?
他脖子上的伤,是她母亲伤的吧。
席瑶想到江妈妈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身体,以及她这么多年来从没有真正清醒过的精神问题,对她来讲,确实是死了比活着更好。
可她是秦铭洲最敬爱的母亲,这么多年了,她对于秦铭洲来讲,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她能理解江妈妈对秦铭洲的重要性。
错的人是沈天阳这个恶魔。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秦铭洲才放开席瑶。
这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低落的情绪被收敛起来,双眸重新变得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看清。
“绵绵呢?”秦铭洲问道。
席瑶带秦铭洲进了自己房间。
大床上,绵绵和小弈盖着被子,只露出毛绒绒的小脑袋,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睡得正香甜。
席瑶没说话,她想看看秦铭洲看到小弈也在这,会说些什么。
更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和她坦白自己就是江璟时。
秦铭洲问:“程月薇的干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装得还挺像。
席瑶非常配合秦铭洲,随意地回答道:
“哦,医生建议他和绵绵多互动,对绵绵的病情有好处,我就让月薇让他留下来了。”
想想看,当时小弈和秦铭洲第一次见面时,小弈长得这么像秦铭洲,他居然没有让人去调查小弈的来历,以他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嘛。
秦铭洲没再说什么,居然躺在了绵绵旁边。
席瑶:“你做什么。”
“睡觉。”秦铭洲自然得就跟在自己家似的。
席瑶:“……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就算你想留下来过夜,也给我睡客房去。”
秦铭洲伸手轻轻抚了一下绵绵甜甜的睡脸:“这床够大,你可以一起睡。”
也不知道秦铭洲是不是故意的,这房子的装修很像她和秦铭洲当年的婚房。
床也像,而且很大,躺十个人都没问题。
秦铭洲加两小只睡下后,空余处还很大,都快够席瑶横着睡了。
“我不想和你一起睡,你起来。”
席瑶过去使劲拉他起来,想轰他去睡客房。
秦铭洲却皱紧眉头,单手捂着胸口还没有痊愈的伤口处,面露痛色道:“嘶……痛……”
席瑶急忙放开手,有点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原谅你了。”
秦铭洲说着,刚才的痛苦一扫而空,躺回床上时还调整了下动作,给自己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好困。”
席瑶:“……秦铭洲,你刚才是装痛的吧。”
秦铭洲又睁开眼睛:“要不要我脱掉衣服让你看看胸口的伤口?”
自从他胸口中了枪后,因为一直有事要忙,不听医嘱,早早出院干的事每一件都有生命危险,伤口别说痊愈了,没有变得更严重就已经算好的了。
席瑶一想到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脾气一下子没了,乖乖多拿了一床被褥,躺到小弈这边来。
躺下后,席瑶发现,秦铭洲原本闭着的双眼不知道什么睁开了。
他的目光不停在绵绵和小弈的小脸蛋上巡视,最后落在席瑶身上。
想到自己的床被他这么理直气壮地霸占着,席瑶没好气地道:
“看什么看。”
秦铭洲却不知道为什么勾起了唇角,布满阴霾的双眸变得明亮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