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师妹在这儿做什么?”白虹面带笑容,疏远之意溢于言表,道:“李师妹莫急,我只取些被褥与换洗衣服就走,不会过多停留。”
“我不是要赶你走!师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云琴秀眉轻蹙,神情委屈,白虹的疏远和冷漠让她难以接受,明明昨日白虹还很亲近她这个师妹的。
“不就是萧仁他误会了你吗,师兄你好小气!”
李云琴想到今日种种,既委屈又生气,道:“你说萧仁师兄重伤同门,要和师尊划清界限,今天全宗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师尊明明最心疼你了,你怎么忍心这般对我们?”
“首先,流月真君最心疼的是萧仁,其次,萧仁污蔑我就是误会,我指证他就是胡闹?”
白虹面色如常,不起波澜道:“就是说,李师妹认为我的指证纯粹是在报复他了?也对,那你就当我在报复吧,是我心胸狭窄,是我睚眦必报……”
一边将所需的生活用品收入储物袋,白虹一边道:“以后还请李师妹也多加小心,毕竟今天我被污蔑……也有你一份吧?千万小心别被我这小人报复了……”
李云琴闻言,精致的面庞顿时僵住。
其实师尊和其他长老是询问过的,但她当时见宋离倒在血泊之中,离其最近的白虹又浑身法力激荡,一副激战过后的模样,
再加上萧仁师兄笃定的指认,她下意识地就认定白虹是凶手,这才有后续流月真君不由分说地打出镇魂钉……
“师兄,我……我不是有意的。”李云琴满脸歉意,或是自知理亏,语气都弱下来。
“没必要道歉,我确实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甚至会诬告别人。”
“师兄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
李云琴还想说话,却见白虹已经收拾好了物品,整个人化作流光冲天而起,轻易掀翻了屋顶大梁,走的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小小的木屋也在金丹修士掀起的冲击下寸寸碎裂,化作一片废墟,空留白虹的声音回荡:“这屋子是我亲手所建,也应由我所毁,就不留在这碍你们流月一脉的眼了。”
“你们流月一脉?”
李云琴愣在原地,看着周遭的碎木,耳边还回荡着白虹疏离的话语,心中忽然生出惶恐,不由得退后两步。
师兄竟然说【你们流月一脉】,还真的毁掉了住所。
这木屋……
这木屋可是白虹师兄成功炼气那天,师尊在一旁亲自指导他建起来的啊。
木质的小屋虽然结构简陋,却经十数次修补加固,一直是师兄心中的宝物,每一寸都蕴含着他对师尊,对三长老一脉的感情,怎么今天就被这么突然的……毁了?
李云琴忽觉心脏一阵刺痛,惊慌之余又有些埋怨白虹的绝情。
师兄,你真要与我们划清界限吗?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白虹离开后只觉神清气爽,仿佛褪去枷锁,挣脱樊笼,似乎连天空都更蓝了一些。
他并未着急去寻找住处,反而在茂密僻静的山林间穿梭,而后陡然爆发修为,直冲云霄,一直飞到护身灵气都挡不住罡风的高度,才像是坠落的鸟儿一般随风落下,闭着眼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意识到再次重生后,他就一直在梳理记忆,解决被诬陷的问题,和流月一脉划清界限,繁忙无比,但白虹其实并不缺少思考。
因为曾经他被处刑前,就已经思考无数个日日夜夜了。
为什么一心为公的自己会落得个众叛亲离、一败涂地的下场?
为什么道貌岸然的萧仁拥趸无数,能把流月真君一脉骗到是非不分?
临死前,白虹得出了答案。
因为他做好人时,好的不够极致,还在意评价和名声,做坏人时又坏的不够彻底,总有怜悯之心作祟!
前世的白虹曾听从流月真君教导,多行善事,心系天下,却也被声名所累,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而做过许多努力。
但有些时候,做多错多,反而被萧仁抓住机会暗算布局,推到更加窘迫的境地。
被扣上天魔细作的帽子,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后,白虹又太过心软,数次放过前来猎杀他的修士,前世师尊师妹都被他数次擒下又放走……
结果,他的善意并未换来等量的善意,只有区区几人承情,念着他的好,但区区数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