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说笑着,忽然刮起一阵风来,送来阵阵馄饨清香,勾起辞楹腹中馋虫。
出府已有不下一个时辰,也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
辞楹闻着那馄饨香味,只觉腹中空空,抬头望一眼空中高悬的刺眼火珠,握她的胳膊真诚提议:“娘子,约莫快到晌午了,咱们去吃馄饨可好?”
沈沅槿走了这好些时候,加之早膳用的不多,亦有些饿了,当即点头应下,同她往那馄饨摊走去,叫了两碗馄饨和热茶。
她二人吃饱喝足,略坐片刻稍作休息,付了十文钱望前走。
走走逛逛大半个时辰,倒也买了六七样东西,沈蕴姝和陆绥各有两样,她与辞楹各有一样,再有就是一包玉露团和水晶糕,待回去后送与泛月居当差的众人吃。
春日下晌的阳光略有几分烫人,况她二人走了许久,见要东西买得差不多,便往前面的集市去寻驴车。
行过百余步,忽被前方人潮拦住去路,沈沅槿细细观察一番,原来众人所聚之处,乃是一寻常巷口。
不知那处发生了何事,辞楹心生好奇,待缓慢前行至客舍之时,稍稍停下脚步,甚是礼貌地询问其中一围观的年轻郎君。
那郎君约莫是个读书人,说话斯斯文文的,“某亦不知具体为何事,方才听一老丈讲,好似是巷内出了人命案,发现尸首的郎君报官去了。”
郎君话音方落,后方却是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众人齐齐往两侧退,在坊丁的呵斥声让出一条路来。
沈沅槿先是叫人撞了一下,后又被人踩到左脚,若非有辞楹在身侧与她相扶,怕是要重心不稳摔了去的。
既是由坊丁开道,来人定是前来处理命案的朝廷官员了。
那些坊丁尚还在厉声喝退人群,若有退慢些的,便要拔刀威吓了去,不过数息间,便两三个孩童叫他们吓得哭出声来。
沈沅槿因他们的这般做派神色微凝,不欲在此间凑这门子的热闹,欲要寻人少些的地方绕行离开,就听一道平和又不失威严的男声传入耳中:“此间围观人群皆为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得无礼。”
众人循声看去,来人乃是三位骑于马背之上的男郎,方才说话的便是三人中为首的那一位。
但见那男郎一袭深绿圆领长袍,离镫下马,另外身着青衫的两位男郎紧接其后。
几个坊丁听得此言,皆停下动作,齐齐看向他三人,恭敬道:“下走见过陆司直,刘主簿,张录事。”
三人既是步行至客舍,自然也就无需让出多少地方,只需一条小道即可。
辞楹瞧着那绿袍男郎的背影,尤自久久挪不开腿,实在是他的样貌太过俊朗。
待坐上驴车,辞楹方堪堪回过神来,看一眼头戴帷帽的沈沅槿后,便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当天夜里,辞楹铺好床后无甚事做,便与沈沅槿闲聊起来,问及今日下晌那位被坊丁称为陆司直的郎君。
陆为国姓,观他通身的清贵气质,至多不过双十年纪便入了大理寺为司直,想来必定是家世显赫的宗室子弟了。
那位陆司直生得朗目疏眉,直鼻权腮,五官虽不似陆镇那般硬朗,却颇为清雅且不失英气,端得是位意气风发的美少年。
陆镇那厢高大魁梧得过分,往她身前一站,竟跟座山似的令人难以忽视,偏又是那样一副不苟言笑、沉肃冷硬的模样,无端叫人生出一抹无形的压迫感来…
沈沅槿虽算不得是惧怕他,终归是存了敬而远之的心思,只盼能少遇着他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