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完全随了她母亲的好相貌,青丝墨染,玉颊樱粉,尤其是那双纯净如旺泉的双眸和白皙透亮的肌肤,干净透彻,如同被特地捏造出来的美人那般,没有瑕疵。
宋莹与宋音相比只算个清秀,因她常年生气皱眉,眉间早已形成一道深的沟壑,更显刻薄。
到了厅内,宋音故作捋了捋两侧单薄的衣袖,掩唇轻咳了两声,脸色立即变得通红,待红色尽褪后更显苍白:“父亲莫怪,女儿与母亲不是故意来的晚,而是女儿前几日受罚后便感染了风寒,如今还未痊愈,方才母亲在为女儿煎药,这才耽搁了。”
宋林好面子,如今厅内还有张太医在,宋林自然是要顺着她的话说两句,扮演一下“好父亲”的角色。
听到宋音这么说,他虽说脸色不好,但也尽量放柔了声音:“怎么这么不当心,可看了大夫?”
宋音虚虚道,说话有气无力:“劳父亲挂心,已经差人看过了。”
宋林嗯了声,不咸不淡道:“坐下吧。”
宋音柔柔行礼:“谢过父亲。”
霍氏见宋林迟迟不开口,心里着急,她上前牵住刘氏的手,眸中是掩盖不住的焦急:“夫人,夫人求求你,莹儿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如今生了病你可不能不管,要找人救救她啊。”
亦如十八年前她进门时的那般,拉着她的衣袖抽泣:“夫人,民妇求您了,您发发慈悲,放我们母女二人进去吧,您要是不松口,我们母女是活不下去了啊。”
刘氏回过神,轻轻拨开她的手,不咸不淡道:“妹妹说笑了,我又不会医术,如何救得了莹儿。”
霍氏硬生生挤出眼泪,哽咽道:“夫人您的母家是当朝御史,这么大的官如何救不了,只要夫人跟母家说一声,让人寻来宫里的李太医,我的莹儿就有救了。”
刘氏先是震惊,又化为平息:“宫里的太医都是伺候皇上的,不是想请便请的,何况妹妹请的不是小太医,而是太医院之首的李太医。”
宋林见她这不情愿的模样,似又想起了什么,顿时没了好脸色:“一家人就该互帮互助,你身为当家主母,莹儿也是你的女儿,如今她有难,你总不能不管不顾。”
刘氏看他,那平淡多年的眸子似有了波澜:“老爷当真这么想?”
“即便圣上知道会怪罪于我母家,老爷也依旧如此吗?”
宋林怔了一瞬,不耐道:“不过请个太医而已,圣上也不至于真的责罚岳父。”
刘氏深深看了宋林一眼,神色淡然道:“既然老爷都开口了,我还能说什么,明儿我让音儿回去与父亲说一声便是。”
霍氏听闻一脸惊喜,忙要下跪行礼:“多谢夫人。”
宋林却及时制止了她,目光柔和的放到她肚子上:“你如今怀有身孕,别动不动就下跪,待会让张大夫给你把个平安脉。”
霍氏一脸娇羞:“是,老爷。”
随后她看向刘氏,眼底透着股得意劲:“夫人莫怪,您如今也看到了,我现在是行不得礼。”
刘氏淡淡一笑,并未回话。
这跟她有何关系。
宋音听闻,目光扫过霍氏的肚子,霍氏一年前摔了小产,非说是母亲推的,为此宋林还打了母亲一巴掌,如今倒调养的快。
宋林叮嘱宋音:“明日回你外祖父家不必家长短的说个不停,说明莹儿的事就快些回来,态度谦和一些。”
待看到她单薄的衣裳时,他沉吟道:“待会我让下人给你与你母亲置办两件过冬的衣裳,明日记得穿的得体些,莫要失了规矩。”
原来他这父亲不是不知道她与母亲如今的处境,而是知道,所以才帮着霍氏故意为之。
而听到后面的话,宋音讽刺一笑,说什么失了规矩,不过是怕她向外祖父借机告状,日后不好打着名头做生意罢了。
宋音起身规矩行礼:“是,父亲。”
回到小院,宋音才卸了气,浑身放松下来。
银环还在院里驻足,见她回来,她咧唇一笑:“奴婢去给大小姐打热水。”
瞧着银环飞快离去的步伐以及水缸里的薄冰,宋音心底划过一阵暖流,低喃道:“这傻丫头不会进屋等着吗。”
银环把打湿的巾帕递给宋音,宋音接过轻轻擦拭着面颊,巾帕温热,抚去了她身上的冷气,僵冷的肢体瞬间缓和。
她把巾帕攥在手里,透过铜镜看向银环,问:“银环,跟着我你后不后悔?”
银环摇头:“奴婢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