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挖。
这里水道温柔宽阔,四周草植绒绒,树木却疏落,日头明媚光亮。
明宝锦看到一些长着薄且宽大的嫩绿叶片的野菜,她想了想,问正在挖泥巴的游飞,“这就是上回你翁翁给的那种野菜吗?”
游飞看了一眼,道:“嗯,是婆婆丁呢。你要就摘些回去,就这样的是最好吃的,等开了花就不能吃了。”
“除了婆婆丁,还有别的能吃吗?”明宝锦又问。
游飞看着她,琥珀般的眼睛眨了眨,笑着说:“唔,有啊,就是那些都太苦了些,只有我阿翁吃得下。再等几天,我带你去田头摘苣菜吧。苣菜比婆婆丁还要好吃些,焯一下水,沾点蒜汁,我阿翁就喜欢这样吃,只要苣菜不抽薹,可以一直吃到立秋的时候呢。”
明宝锦正要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问:“去你家田头摘吗?”
“到处都有的,”游飞扬起两只泥手挥了挥,“虽说是好吃的野菜,但下过雨之后就冒的哪哪都是,咱们随便去摘,不会有人骂的,还是帮着除了草呢。”
游飞挖了满篓的泥,被他挖过的浅滩上全是一捧一捧的坑洞,浑浊的泥水遮掩着不少被他翻出来的小鱼儿、小虾米,小鸭子们不劳而获,激动地甩了游飞满脸水。
明宝锦脸上也溅到一点,她拿出帕子来擦脸。
游飞瞧着她的动作,低下头在水里仔细地搓着手。
明宝锦离家有一阵了,等她和游飞带着拖着泥篓子回去的时候,明宝清已经出来找她了。
帷帽的白纱和裙摆在春风中斜斜飞着,晃动间露出的那张美人面有一丝薄怒。
“出去都不同母亲说一声吗?”
“很近的。”明宝锦小声地解释。
她以为自己能很快的回来,但没想到挖泥巴还挺费时间,如果不是游飞帮她,她还在那‘哼哧哼哧’呢。
“很近的。”游飞大声说,比划着小溪的方向给明宝清看,“就那,我们挖泥巴呢!没有去远了。”
明宝清不知道那满篓的泥巴有什么用,只觉得明宝锦一声不吭跑出去,实在贪玩,再看游飞,乱乱的头发脏脏的脸蛋,跟着这样的野孩子,迟早要被带坏的。
她抿起唇,只对明宝锦道:“还去溪边玩?才几日的功夫,你就野成这样了?真是半点规矩也没有!”
“大姐姐,我知错了。”摘来的婆婆丁被明宝锦用衣衫兜住,她往前送了送,想着明宝清能看在野菜的份上别生气了。
“家里又不是什么吃的都没有,要叫你去张罗?”明宝清的眉头却没有松开,道:“进屋去。”
游飞手里还拖着明宝锦的泥篓子,他上前半步,又被明宝清一眼盯了回来。呱呱叽叽的小鸭子们也拥上前,又因为主人的却步而纷纷顿住脚,还有一只猛栽游飞后脚跟上,晕晕乎乎抖抖毛。
“大姐姐,那我先把篓子拖进去吧。”游飞抓抓脸,仰首看着明宝清。
明宝清虽瞧不上游飞脏兮兮的模样,可叫他喊了一句大姐姐,倒不好说什么难听话了,由着他把泥篓子拖进去。
明宝锦站在小石墙内,游飞把篓子搁在石阶边上,用口型对她说:“等下把鸭粪和糠放你家门口,你自己拿。”
明宝锦刚被明宝清训过,心情不大好,只呆呆地点了点头。
游飞一歪头一咧嘴一对眼,做了个吊死鬼的表情把她逗笑了。
他一转脸见明宝清撩开了帷帽,表情还隐着怒,像山尖的雪一样冷冰冰的,就把两只手胡乱一团,弓了弓背。
明宝清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意识到那是在对自己行礼,很无奈地翘起右手拇指,左手除小指以外四指握住右手拇指,小指微微则分开向下指着手腕。
“应是这样才对。”
游飞觑了眼就纠正了过来,掉了牙也嘻嘻笑,样子其实很伶俐。
明宝清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乖乖坐在门槛上跟着明宝盈择菜的明宝锦,还是微微皱眉,轻道:“滑头小儿!”
明宝锦带回来的婆婆丁很快下了锅,焯了水,撒了盐。
明宝清本来不想吃,奈何明宝锦总瞧瞧她,瞧瞧菜,暗示得很努力。
“四娘采回来的,咱们都尝尝。”蓝盼晓出来打圆场,给明宝清夹了一筷子。
明宝清细细嚼了嚼,说:“倒有些像波斯菜,只是苦一些,韧一些。”
蓝盼晓对明宝锦一笑,道:“往日里吃的波斯菜若是这个焯水的做法,必定又是油又是醋的,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