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看清了?额角的?胎记。
“阿娘!”游飞的?声音发?着?颤,他不敢去?碰苗玉颜,连唤了?几声,苗玉颜都没有反应。
“本是想让苗娘子换了?下人衣裳就好过来的?,可到了?时辰还没动静,我本想着?是情况有变,她出不来了?,但她竟是直接昏在道旁,不省人事了?!”蔻药累得够呛,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她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很不对,身上的?鸡皮疙瘩冒起来就消不下去?,赶紧对明宝清说:“明娘子,人在这了?,你先带她回去?吧。”
游飞用手指在苗玉颜鼻端碰了?又?碰,可能是他太紧张了?,所?以没感受到一点气息的?浮动。
“不,不,我要见邵阶平,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游飞的?声音并不高,像是说给生死不明的?苗玉颜听的?,所?以众人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怒气已经到了?不可遏制的?地步。
等?严观反应过来时,游飞已经滑进了?寇药身后的?门缝,灯笼被他一脚踢了?进去?,逐开一条朦胧易灭的?光路。
“游飞!”严观握住他肩头的?时候,很是动怒地呵了?一句,然后他愣住了?。
游飞也没有动了?,他站在那里,望着?那躲在黑暗中的?人影,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但透出来的?,只有一阵青烟。
他轻声问:“在看戏?好看吗?”
良家子
游廊屋檐下, 灯一盏一盏的亮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更像戏台些。
明?宝清看见了一个甚至可以说有些熟悉的人,她?突兀地被光芒点?亮, 神情却很平静, 就那样端坐在高椅之?上, 手中抚着暖炉, 头上的金玉彩胜坠下长长的流苏,让她?看起来既高贵又冷漠。
明?宝清困惑又愕然地蹙了蹙眉,从自己身上褪下半袖, 盖在苗玉颜身上, 然后缓步走了进去。
那人的目光从游飞身上移到她?身上,然后笑了笑说:“明?娘子。”
明?宝清的步伐不停,走过严观, 走过游飞, 走到她?跟前, 似乎要这么近的距离, 她?才能看清这个人,确认她?不是幻影。
“褚姐姐?”
“语气为什么这样疑惑,我变化很大吗?好久不见了, 你?看起来还不错, ”褚令意握了握她?的手,完全?没意识到这不是个适合寒暄的时候, “手怎么这么冷?”
明?宝清被她?这种轻飘飘的语气烫了一下,她?缩回了自己手, 问:“邵阶平抢夺人妻, 强纳为妾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娘子在胡言什么?可是太冷了?冻坏了脑子?”褚令意笑着把自己手里的暖炉递给她?, 见明?宝清没有接,她?侧过身去,看了眼门外边,叹道:“二娘终日鬼鬼祟祟,也不知是在做什么,今夜才算了露出马脚,竟是要助我的婢女潜逃,真是吃饱了撑的。”
“你?的婢女?”明?宝清蹙紧了眉。
“是啊。”褚令意又看了游飞一眼,说:“我嫁妆里跟来的婢子,本?来叫弃女,这名字太难听了,我就叫她?,玉颜。”
这种刻意的挑衅当然激怒了游飞,他暴走时被严观一臂擒住。
“这又是谁?”褚令意看着严观。
“某是万年县不良帅,严观。”严观箍着游飞,说:“贱籍奴婢有两份身契,一份在本?署衙门,一份在主君主母手中,若这女娘真是随你?嫁到邵家的弃女,那她?的两份身契上都会有褚大学士的私章以及她?自己的指印还有衙门的公印,若有作伪者,徒二年。”
褚令意轻蔑一笑,说:“噢,那她?就不是弃女了,她?可以是我是西市买的人奴,也可以是在街面上捡的一个流民。”
“褚令意,你?疯了!?”明?宝清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不明?白褚令意为什么要为邵阶平这样竭力遮掩粉饰。
“明?宝清,”褚令意的语气也冷了一冷,不过很快就又浮起笑来,问:“明?四娘的生母是怎么进的侯府?”
陈年的愧疚感涌了上来,堵在明?宝清的喉咙里,她?说不出话?来,她?甚至都快没办法呼吸了。
褚令意又问:“她?是奴吗?生下来就是贱籍?还是像你?一样遭了变故,却不及你?幸运?都不是吧,她?是良家子,听说,原本?还有一门很门当户对的姻缘,只是在街面上,冲心爱的人笑了这么一笑,就被个糟老头掳走了,为他生女,被他弃之?一隅。”
褚令意看向严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