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这几日必定无雨。
这时,蓝盼晓从外?头走了进来,笑道:“三娘回来
了。”
明宝盈点点头,笑道:“母亲。”
明宝清看着她气?色一日比一日好,一声‘母亲’竟有些叫不出口了,觉得?不像个称呼,反而像个枷锁,只问?:“文先生还?好吗?”
蓝盼晓挽了挽自己耳畔的一缕碎发,脸颊微红,唇瓣鲜妍。
“好多了,约莫是赶路回来也?没好好歇歇,又马不停蹄地办了学堂,身子?有些吃不住,我叫他?多歇几日。”
说罢,她有些匆忙地进了屋,像是因为气?色过于好而感到羞耻了。
明宝盈看着她的背影眨眨眼,正要说什?么,却听明宝清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那种薄纸火药搓捻而成的引线,你会做吗?”
酸梅排骨和凉拌鲜豆皮
明宝盈每月回?来, 孟家是一定要去?的。
孟家其实是个富农底子,比寻常百姓要好?得多,但绝没有能摆阔的家底。
先前守门的不过是个糟老头?子, 是西院的人, 眼下又添了个曹阿叔, 一身干干净净的短打, 脸上?被粮食喂得红光满面,精神奕奕。
到底是有当兵的底子在,就算缺了一条胳膊, 总比衰败的老头?子要撑得起门面。
明宝盈迎上?曹阿叔的笑脸点了点头?, 刚一踏进东院去?,院里多了个婆子在廊下打扫,屋里又出来一个颇干练的中年妇人。
对方打眼一瞧明宝盈, 琢磨琢磨, 立刻笑起来, 说:“明三?娘子吧?肯定是!老夫人说你该来了, 请,请。中午就在这吃吧,老夫人都说了, 小?娘子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她不吃葱蒜, 不吃蟹蚌,天太热也没胃口, 一个酸梅焖排骨,拌一个花生?芝麻鲜豆皮, 再要一个炸河虾来。”
孟老夫人声若洪钟, 焕发出的精气神都让明宝盈愣住了,也没能及时说出推拒的话。
她走进屋里去?, 就见地上?铺开一卷竹席,祖孙俩都穿着清凉半袖短袴,坐在席上?推一个不倒翁玩。
孟小?果这孩子养得是愈发好?了,露出的胳膊白白胖胖,脸颊粉嘟嘟,笑时满口小?米牙。
“来,先喝杯紫苏水吧。”孟老夫人笑道。
明宝盈呷了一口,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觉得开阔了许多,什么香案香几都撤了,帷帐帷幔也都没了,只在窗边和门上?掩了一卷草帘子。
“那位娘子是老夫人新雇的吗?”明宝盈问。
“对,姜小?郎荐给我的。人是高平乡人,郎君早死,辛辛苦苦把一儿一女拉拔长大?了,是个能干的苦命人啊,她造的一手好?汤水,想挣点养老钱,所以来我这了。”孟老夫人看着眼跟前的小?娃娃,说:“我一个老婆子不讲究什么吃喝,但总不能亏待孩子。”
四岁的孟小?果已经听得懂这些话了,仰起脸对孟老夫人笑。
孟老夫人怜惜地看着他,又看向明宝盈,说:“还?买了两个粗使婆子看院门呢。”
明宝盈蹙眉,侧脸朝西边一瞧,问:“西边可起什么歹心?了?”
孟老夫人冷哼一声,让小?草把孟小?果牵到树荫底下玩耍去?。
“别出去?了。”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孟老夫人还?是多添了一句。
“前个西院里那个,娘家来人了,跟过来大?大?小?小?几个孩子,趁我午歇,小?草进屋去?拿扇子那一眨眼的功夫,把小?果勾出去?了。”孟老夫人说起这事来还?有些心?惊肉跳的,喝两口紫苏水压了压,“后来是黑大?把孩子领回?来的,说是,说是去?河岸边看水车了。”
“是孩子带着孩子去?的,也没办法指摘大?人。”明宝盈说。
“谁说不是呢?西院压根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我这心?里啊,一想起来就突突跳,还?攒着那些银子做什么?反正也是叫人眼红了,倒不如花用出去?,让他们看得见捞不着!”
“这事儿要告诉参军吗?”明宝盈说。
“告诉他,免得他以为都是好?哥哥好?嫂嫂呢!”孟老夫人彻底寒了心?,“他家一双儿女尚未嫁娶,就早早来向我哭穷,嫁要添妆,娶要添礼,什么都巴望着我。如今我摆出脸色来说要养孙,他家那双儿女便是连个早晚请安都没了,也好?,落得个清静!”
“只是这东西两院住着,只怕他们隔三?差五生?些黑毒心?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