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麻袋里?。
明宝清盯着看了一会,道:“这里?为什么不做成?斜面的,直接可以让稻米滑进麻袋或者箩筐,这样直上直下的,麻
袋箩筐就要摆在风扇车正下面,要看不见了。”
“反正也是装袋装箩筐……
宇文主事虽是这样说,却已经顺着明宝清的意思在想象了。
“推进车下边还是空袋子、空箩筐,可拉出来时就是满粮的,也重啊。”明宝清想起自己?和明宝盈一起把粮食抬进仓房时耗费那些力气,就说:“能省的力气要省。再者,做成?一个不那么陡峻的斜面,谷粮滚落时还能自然分散开来,若有石子稻草之类风吹不走的东西?,就能及时拣出来了。”
宇文主事听得频频点头,想起自家弟弟出的那个主意,他咂了一下嘴,道:“明娘子,要不要来工部司做事?就在我手下。”
话头转得太?快,明宝清却很快反应了过来。
宇文主事说话从不弯弯绕绕,但他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是很清楚。
在他手下做事?官职是不可能这样轻易允诺的,那么,做个书吏?好像也不太?符合。
“主事的意思是,在您手下做幕佐吗?”明宝清斟酌着问。
幕佐没有品秩,即便有出身好的子弟,暂居幕佐这一职,也就多个虚衔,除非是真正兼得了一个官,例如校书郎、评事、协律郎之类的官职。
“可以这么说,我手下还有一个佐吏,四个堂吏,你?也可以调配。”宇文主事显得很有诚意:“俸料钱同?正字,如何?”
“正字虽是九品下的官阶,可俸钱一年有八千文,再算上禄米,都能给我?”明宝清有些不可置信。
宇文主事看着她,又看看严观,问:“她,到底是有心眼?子,还是没有心眼?子的?”
“全是好心眼?子,”严观说:“只是她眼?前站着的人是您,一下也没想到别的。”
幕佐虽没有官阶,但户部侍郎也是宇文,宇文主事说了俸料钱同?正字,自然有钱袋子给的底气,难道还会欠明宝清这三瓜俩枣的不成??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好处?
‘在投石问路吗?’明宝清心想着。
他们已经出了工部司的官署,没有走承天门街,而是沿着东侧高墙往东门去?。
这里?来来往往的官员、书吏、仆役也很多,明宝清和严观前头正有两人扛着一张案几走着,时不时有一两人夹抱着公文从他们身侧擦过。
那张榆木的案几转进一间偏门里?,然后?明宝清听见搬抬着的仆役恭敬道:“少卿。”
明宝清瞥了眼?,见是邵阶平从太?府寺出来,他明明是要出门,却立在阶上不走下来。
两?个仆役小心翼翼腾挪着沉重的案几,还得迁就他的站位。
“明娘子怎么会来这里??”
明宝清面无表情地从邵阶平跟前走过,像是根本没有看见他,她哪有心情理会他这种玩意?
邵阶平的面孔上有了一丝波纹,他垂眸往边上让了半步,两?个仆役又是连声?‘多谢’‘劳烦’。
他终于?没有被无视下去?了,可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居然要从下人身上找?
做了安王妃的邵棠秋对他已经不掩鄙夷之色,回来一趟,居然还学会了敲打他,也不知?她同?邵九郎说了什么,平时一贯对他言听计从的邵九郎近来也学会了敷衍。
褚令意自从那日在射红场上落败之后?,对他就显得愈发冷淡,不肯再同?房。
更?可恶是明宝清,无所依凭的一个女娘,居然屡次甩脸色给他看。
除开幼年时被冷漠对待的那些年,邵阶平觉得他有能力自保后?的人生都还算顺遂。
他样貌不错,自认脾气也算好,又知?情识趣,画眉描唇染指甲之类的闺房乐事,他也信手拈来。
从前只要稍稍示意,那些女娘就会自己?倒进他怀中,风月场上是这样,家中婢女也是这样,交际场上也有胆大豪放的贵女对他青眼?有加。
只不过他那时看上了褚令意,未有回应而已。
苗娘子是个意外,也是个很容易修正的意外。
若不是明宝清横插一脚,褚令意妇人之仁,这事怎么会弄得拖拖拉拉,贻害无穷?
邵阶平看向明宝清的背影,却被一双利目敏锐地捕捉到。
“怎么了?”明宝清问:“他在看咱们?别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