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是你的启蒙恩师?”
孟容川轻轻颔首,道:“卢
老夫子做过太史令,卢夫子自己曾是四门博士,不?过都是先帝那朝的了。卢夫子为人严苛古板了些?,但若只是开蒙的话,他的学识绝对称职。”
“听你这样一说,我就更放心?了。这私塾离女学不?远,方便一并接送孩子们,乡上陶老丈家?里的小孙也打算进这私塾里念书呢。”明宝清道。
孟容川浅浅笑?了一下,道:“小夫子打起手板来是不?留情面的,但人品贵重,爱才得很,他们父子这些?年用自身?的门路推举了很多平民学子进国?子监,其中便有我和几个同窗。”
明宝盈睇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落寞,就道:“抓进大理寺的那些?学子里,可有你的相识?”
“有一个叫秦怀谦的,在国?子监里做主簿,他也是卢老夫子的门生。”孟容川叹了口气,道:“他出事那日我就去了德馨私塾,卢夫子也竭力在找门路,只是进了大理寺的黑牢,我等?微末小官即便打听到?些?许内情,又能做得了什么?”
“这么说来,你与温御笔也是同窗?”明宝盈问。
孟容川微微一怔,道:“你说温如?徽?是同窗,不?过她和秦怀谦小我一岁,他们俩是住在一个学舍里的。我与温如?徽并不?太熟,只知道年年岁考拨得头筹的是她。”
孟容川轻轻叹了口气,道:“想当年同窗学子无一不?是意气风发,誓要?大展宏图,就算不?成,做个归隐修士了却残生也是好的,偏就败在这份不?甘上,为了这份不?甘,竟惹来了牢狱之灾。”
众人都沉默着?看他,孟容川对上明宝盈那双光亮的眼,苦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我这把年岁了,也爱说些?不?顶事的丧气话。”
“孟参军还不?到?三?十吧?怎么说起这种暮气沉沉的话来了?”明宝清道。
“明年就三?十了,都说三?十而?立,而?我一事无成。”孟容川摇了摇头,刻意不?去看明宝盈。
‘这般聪慧的小女娘,自然能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想着?,心?头钝钝发痛。
饭菜上桌,这些?事就不?谈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说起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来哄孟老夫人,等?孟容川搀了孟老夫人回房午歇又折返回来时,明宝锦正掀开食盒,将?她做的点心?一味一味拿出来。
“这是大姐姐给我的方子,做出来的桂蜜山药糕,这个给老夫人吃。”明宝锦将?这几味点心?都看成一样样大事,很仔细地叮嘱孟容川。
“这时节哪里来的山药?”孟容川看着?明宝锦,忍不?住发笑?,明家?这些?小女娘,如?何能叫人不?喜欢呢?
“寒天时削晒的山药片啊,我用碾子碾成粉了。”明宝锦说着?,又捧出一笼嫩绿的小软饼来,“这是艾草蒸饼呀,是我和三?姐姐给你做的呀?她说是你信里写了最念这个是不?是?还吃得下不??我看你方才没吃几口饭呢?是胃口不?好吗?眼下想吃吗?这是我三?姐姐掐了艾草嫩芽捣汁揉出来的,最最新鲜的艾草芽儿了,你许是这长安城里第一个吃到?艾草蒸饼的人呢!”
小女娘一脸热忱地捧着?艾草蒸饼举到?孟容川眼前,艾草的香气扑鼻而?来,蓬松而?绵软的质感让孟容川的确很有食欲,只他更担心?明宝盈会因明宝锦的坦白?而?羞恼,很有些?担忧地看向?她。
明宝盈端端坐着?,面容恬静甚是含笑?,她的目光落在明宝锦身?上,完全?就是一派怜爱,掘地三?尺也挖不?出一丝责备来。
觉察到?孟容川瞧着?自己,明宝盈眸珠一扬,忽而?一笑?。
孟容川神色自若地拿了一枚蒸饼同明宝盈道谢,称她有心?了,然后很得体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夸。
这两人的来往很正常,明宝清本没觉得有什么,只忽然瞥见孟容川那只拿着?绿蒸饼的那只手怎么粉乎乎的。
她眨眨眼,瞧严观,严观也看她,动?了动?唇,无声道:‘他红身?子不?红脸的!’
‘你怎么就不?红脸不?红身?子的?没劲!’明宝清挑眉示意。
‘他白?!一览无遗,装得挺好,闷头吃呢!’严观掩口轻咳了一声。
‘你别笑?话人家?!孟参军瞧着?周到?老练,实则是个面皮薄的,不?像文先生,面嫩皮厚。’明宝清示意了一下孟容川。
严观眼睛微弯,张唇道:‘对对,他皮忒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