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节, 她生在深秋时节,只差几个时辰就?是小雪节气,而晋王的生辰则是初秋, 才过了处暑而已, 所以兄妹二人的生辰同在秋月里, 却也差了很大一截。
今岁的千秋节有番邦来?使朝贺, 诸如突厥、新罗、契丹、吐蕃等国。
鸿胪寺和礼部自然是最为忙碌的,但工部、户部也难享清闲。鸿胪寺的典客署日?日?都有新开支,老主事索性就?将明宝盈派去?鸿胪寺了。
蕃客、来?使的食料、床帐、席褥自不必说, 还?有一应的马匹草料, 许多东西需得向各部交代。草料要交代太仆寺,床帐要递请工部,让官坊准备。还?有些?官坊没有的东西, 需得经由京兆府和两京诸市署采买。
明宝盈这小半月都住在鸿胪寺的官廨, 因?鸿胪寺女官很多, 所以廨舍有单独的女官居所, 明宝盈倒有种住在紫薇书苑的感觉,只是也很想家。
鸿胪寺毗邻含光门,与西市也很近, 女官之中也不少是有在含光门几个坊中赁了屋舍的, 这一日?算是事少了,她们下值时看看天色还?早, 就?邀明宝盈一并去?吃些?。
明宝盈是两头的差事,明日?还?得回户部一趟, 眼下就?想赶一赶差事, 就?说自己去?官灶上?吃些?。
“官灶的晚膳、宵夜最是糟糕,”寺丞摇了摇头, 道:“叫仆役去?使团住着的客署小灶上?要一点吃食吧。”
“我吃个蒸饼就?好了。”明宝盈知?道眼下客署事忙,劳烦小灶上?给她做吃的,就?耗费了寺丞的人情了。
“那明早想吃什?么?”挽着寺丞的小女官笑问。
好意不能推脱两次,明宝盈也有意与她们亲近,就?笑道:“上?回听你说的炸笋肉饼方便吗?我一边拨算盘一边在边上?在边上?咽口水呢。”
“好,一定带到!”
散了一拨人,鸿胪寺里略安静了几分,但近日?多事,留在官署的人也不少。
明宝盈伏案整理着这一日?从各部各司拿过来?的批条,快忙好时忽见门外有女官笑道:“明算官,有人给你送饭来?了。”
‘这个时辰定然不是阿婆和小妹,是阿姐吗?她一个人来?的还?是与严中侯一并来?的?’
明宝盈从昏黄的光烛走进昏沉的暮色里,走过内门,又走过长廊,一路上?还?有三两个女官给她指路,含笑看她。
那人站在偏门外的柳树下,正仰脸看着落在墙头的月色。
“孟外郎。”明宝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轻轻迈出门外,立在阶上?看他,“你怎么来?了?”
“你多日?未归家,苗阿婆很挂念你,我就?说今日?晚值,可以顺路送饭。”孟容川顾及着鸿胪寺女官多,就?没有贸贸然进来?。
晚值这个时辰也太迟了,他就?是多走这一趟来?的。
明宝盈看他手?上?的食盒,笑道:“进来?吧。鸿胪寺又不是女儿国,有男官的。”
男官,这个词像是生造出来?那么新鲜,但在鸿胪寺里却很常用。
这几日?的鸿胪寺没有一张书案是空的,明宝盈也怕打搅别人,就?与孟容川就?进了水房里用餐。
水房里的仆役正要提了热茶水去?分送,炉子还?烧着,有明宝盈和孟容川帮她照看一眼倒是好事。
“只是没个桌椅的,”仆役四下瞧了瞧,将水桶盖上?,推到明宝盈跟前来?,道:“您不介意的话,就?搁在这上?头吃吧。我给您拿两把杌子来?。”
“我拿就?是了,你去?忙吧。”孟容川道。
仆役应了一声,出去?了。
这窄窄小小的水房里就?剩了他们两个人,食盒一掀开来?,香气飘逸。
“栗子下来?了?”明宝盈接过孟容川递过来?的一碗栗子饭,捧着轻嗅,道:“好香。”
“今日?姜小郎送来?的,我家中食的是板栗山药粥。”
孟容川穿的不是官服,只一身?黑色的长袍,袍袖堆叠在肘间,露出几寸肌肤和骨节凸显的腕子。
明宝盈看着他替自己盛汤摆筷,心底忽然有种这样也不错的感觉,不过孟容川与她都有官身?,这样的情景注定只是少数。
“来?,先喝汤。”孟容川将搁在汤碗里的勺柄移到她那边,笑道。
明宝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一气将半碗饮下肚,就?觉得浑身?上?下跟被按揉了一遍似得那么舒坦。
“是猪肚汤啊。阿婆做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