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认真地笑了一下:“说吧。”
许忘被迷晕了头,得寸进尺地去碰薛镜辞的手,假正经道:“道友,还请在我说话时,一直握着我的手腕。”
“你也知道,消息从口出,往往难辨真假。但人撒谎时,心跳总会变得快些。”
“你把着我的脉,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
同为男子,搭个手不算什麽事,薛镜辞正要动作,却听身后传来冷笑声,掌柜的从屋中出来,丢给许忘一个黑漆漆东西,直奔面门。
“许忘,我可不记得你卖消息的时候还要搭手。”
许忘擡手接住,见薛镜辞眼巴巴看着自己,便坐直身体娓娓道来。
薛镜辞认真听着。
他来到上界便四处打听谢争的消息,但一提到谢争的名字,很多散修便直接闭口不言,神色颇为忌惮,有些还露出不善之色。
直到今日许忘与他说出实情,他才明白这是为何。
许忘先说的是一桩三年前的事。
三年前的谢争身为淩虚宗首席弟子,率领衆多弟子参加仙盟法会。比试之时,淩虚宗的一位外门弟子遭到五音门弟子的暗算,气血逆行而死。
对方是掌门亲传弟子,地位极高,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只让宗门执法堂长老与谢争交涉。
执法堂长老说已将那位亲传弟子关押起来,待审问清楚后,定会给那惨死弟子一个交代。
很快,审问结果出来了。
五音门未经允许便剖开那弟子尸体,说发现他肚内残留了毒药,想是为了临时提升修为,好赢下比试。
如此气血逆行,便是自作自受。
但谁都明白,这是强词夺理。
谢争什麽也没说,只认真敛了那弟子尸体,转身离去。
衆人都以为此事就作罢,却不想就在当晚,他一人杀入五音门,将那亲传弟子拖到宗门白墙之下,挥刀斩断头颅。
如此不还算,又放出灵兽白虎,吃了那人的心髒。
待五音门的人发觉时,谢争不避不让,反倒从怀中拿出一支毛笔,蘸着那人心口上的污血,在宗门外的白墙上题写下此人杀人害命的罪状。
谢争写罪状时,便被围攻,然而面对诘问,他只放出白虎抵御,冷言道:“如此恶人,五音门不审判,便由我来判。”
白虎善战,五音门在场的长老都被逼退,谢争明晃晃地杀人题字,又在五音门的‘问心池’中洗了笔,然后一步跨上老虎的背腾空而去。
许忘说这事时,眼中露出几分钦羡:“自此后,谢争一战成名,旁人不敢直呼名讳,便唤他饮血判官。”
薛镜辞喃喃道:“这倒是他的性格。”
他没想到,徒弟来上界才短短数年,就闯出了“饮血判官”这样可怕的名号。记忆中的谢争,虽然性子刚直,却没有这般疯狂。
然而至刚易折,薛镜辞心底忍不住担忧,他这样的性子,少不了仇敌。
许忘本以为说出这些,薛镜辞会被吓退,不敢再打着谢争的名号到处唬人。
谁知薛镜辞言语之间,仍旧将谢争当做弟子。
饶是许忘伶牙俐齿,一时也有些无言。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明白?
薛镜辞越想越担忧。
谢争在这上界的根基还是太浅,如此行事恐会遭人记恨。
薛镜辞看向许忘,问道:“后来呢?他这样必定得罪了很多人,可有人伤害他?”
>/>
许忘看向薛镜辞,放弃了委婉说辞,直言道:“确实得罪了许多人,但没人敢伤害他。”
“因为,他的师尊是淩虚宗刀峰峰主李玄风,那人修为已接近化神,是位高权重的大能。”
“谢争不仅是他的亲传弟子,还是他亲口认定的少峰主,将来是要继承刀峰的。”
“所以冒名是他师尊这种大话,你可千万不要再说了。就算他不介意,他那师尊行事霸道,绝对容不下这种传闻。”
薛镜辞彻底愣住。
许忘走后,薛镜辞就一个人留在原地发呆。
往日里酒肆少有生意,掌柜的常常看到薛镜辞发呆,但今日却格外不同。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换下的那块破旧牌匾,槁木似的了无生机。
掌柜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转身出了酒肆。
直到天色将暮,掌柜的才拎了只鸡回来,却见薛镜辞仍旧坐在原本的地方,动都没动。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