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药,让她去看看林肃,陈昭也从侧面的沙土里钻出来,灰头土脸的不敢靠近。
林恒怒目而视,幸而林肃一直拎着他衣领,才没叫他沖过去打人。
好在大家虽然狼狈,却也没什麽大事。
薛镜辞挂念着阵法那边,先行一步,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据点。
裴荒还守在原处。
树枝上挂着黯淡的冷月,薛镜辞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第一次没等裴荒朝自己走来,而是主动靠近过去。
“今日我见到你用剑了。”
裴荒故意不看他,然而薛镜辞凑得极近,清清冷冷的声音拂过耳边,还是令他耳尖瞬间烫了起来。
薛镜辞晃到他面前去,声音温软:“剑法精进许多,虽是简单剑招,却发挥到了极致,可见功力深厚。”
裴荒还是第一次听薛镜辞这般认真的夸奖他,嘴角忍不住弯起,又很快压了下去,说道:“那是自然,我天资出衆。”
薛镜辞纠正道:“是我教的好。”
“琥珀虽然碎了,但碎片我都收好了。”
薛镜辞对着他笑了笑,轻声道:“别生气了。”
裴荒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脑海中忽然有个不切实际的猜想,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说:“你……”
“你是不是在哄我?”
下一秒,他就见薛镜辞点了点头。
裴荒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颤,忽然有些扛不住,心绪大乱。
紧接着,笼罩营地的阵法瞬间破碎。
阵法一破,天空便出现了些许微妙的变化,风吹得更急了,惹得树枝上鸟雀飞散。
薛镜辞看向裴荒,问道:“你不行了?”
裴荒脸色发红,不知是被这话气得还是恼羞成怒,瞪着薛镜辞道:“还不是你!”
薛镜辞皱了皱眉,有些迷茫地问:“与我有什麽关系?”
裴荒不说话,转身走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薛镜辞清清冷冷的声音,嗅不到他身上新雪般的气息,紧绷的身体才缓和下去。
他入了密林,很快走到一条小河边,蹲下身掬了捧清水,朝自己脸上扑去。
清澈的水竟然开始滚动,像是在沸腾,扬起来的水花溅到裴荒身上。
裴荒嫌弃的站起身,眼见那透明的水慢慢化成一个男人的模样,一把按下去。
“别出来,附近有人。”
河妖只能露出个脑袋看他,笑眯眯问:“好不容易找到他,竟然舍得耍脾气?”
裴荒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离开,像是还在生气。
其实他早就学会藏起所有情绪,不叫旁人看穿他的底牌。只是对上薛镜辞,又总是沉不住气,藏不住事。
但若非如此,他恐怕也想不到,薛镜辞还会有轻声哄人的时候。
河妖收起笑容,说道:“不过,你确实要回去找他。方才我潜进南面的河里,听到妖族议事,他们丑时要从水路入侵南面据点。”
裴荒看他一眼,从怀里摸出块灵石丢过去:“谢了。”
他顺着原路返回,就见薛镜辞还在阵法附近,正弯腰将布阵的东西尽数收回去。
如今物资稀缺,这布阵之物都是从好几个修士手里凑出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河妖一路跟着裴荒过来,此刻忍不住感叹道:“真贤惠,持家有方说的便是如此吧。”
裴荒闻言神色一变:“别乱说话。”
河妖抿嘴憋住笑。
他虽是妖,却不关心什麽人族妖族之争,只想赚点小钱好好生活。今日特地过来送信,也不过是想看裴荒的好戏。
认识裴荒这麽多年,眼见着这人从机灵活泼的少年变成心思深沉的模样,有时候连他都猜不出裴荒真正的情绪。
只有遇上薛镜辞的事,裴荒才会露出几分鲜活的气息来,叫他一猜一个準。
比如此时,裴荒嘴上让他别乱说话,心里怕是和他想的也差不多。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薛镜辞抱起阵旗,朝裴荒看去。
裴荒顺手接过他手上的东西,郑重说起河妖传来的消息。两人一同回了据点,去找江承意。
河妖的身份不能暴露,裴荒便说这是自己去妖族敌营里探知到的。
这话换了旁人说,江承意必定不信。
可今日裴荒孤身一人闯入妖族军队,取首领性命,这份胆识与能耐实在让人钦佩。
他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