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荒追出去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村长塔瓦。
“今日不是卓力图去守夜麽,你怎麽也出来了?”
裴荒找了个借口道:“家里炭火没了。”
塔瓦知道薛镜辞身体不好,受不得冷风,连忙从屋子里抱出一捆炭火,让裴荒拿回去。
“你现在出去捡木头要耽搁不少时间,这些先拿去用。”
裴荒道了谢,与塔瓦一起朝村子里走。
想起那人逃离的方向,裴荒问道:“村子外溪水边有好些树屋,我看似乎没人居住,那是用来做什麽的?”
听了这话,塔瓦的面色却变了变,神情严肃地说道:“那是供神使行走人间之时,临时休憩的地方,你不要随意靠近。”
他们借住在村子里,自然要尊重他们的信仰,裴荒认真地应下,心中却不相信世上真的会有什麽雪山神明。
等走回毡房,他没提树屋的事情,只说自己没有追上,让薛镜辞这几日多加小心。
裴荒将怀里的木炭仔细地收好。
其实毡房中最不缺的就是炭火,只是薛镜辞如今没了护体灵气,外伤又数不清,绝不能受冻,炭火怎麽都不嫌多。
做完这些事,裴荒让薛镜辞躺到床榻上去,好给他的后背上药。
薛镜辞伏在床榻上,墨发散了一片,落在伤痕累累的脊背上。
裴荒用布巾沾了药汁,一点点擦拭薛镜辞后背上的细碎伤痕。
薛镜辞左肩上有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似是被什麽厉害法器所伤。
明明已经过去好几日,其他伤口都渐渐结痂,唯有那道伤口仍旧没有彻底愈合的迹象。
往日里即便是受了再重的伤,裴荒往自己身上倒药时都是眼也不眨,可此时握着布巾,他却迟疑起来。
裴荒知道薛镜辞不爱喊疼,背着他走的时候,明明已经神志昏沉,却也会下意识忍住痛吟。
以至于他直到那人彻底昏过去,才发现他修为尽失的事情。
裴荒咬牙将布巾覆到血洞之上,很快就看到薛镜辞的手指攥紧被单,骨骼颤动着发出轻响,连带那发丝也一同颤动,像是枯枝上摇摇欲坠的雪。
他心口抽了抽,掩住眼底的情绪,将薛镜辞扶起来穿好里衣。
裴荒将小莓果从衣兜里拽出来,放到薛镜辞的枕边:“你比我更需要它,我会想办法解除契约。”
薛镜辞顿时急了。当日听到裴荒提起事不过三,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