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乌面具:“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面具砸落在地上,惊动了藏在草地间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沿着神像飞快爬行。
那人的脸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却让两人倒吸了口冷气。
什麽雪山神明的使者,面前这人的脸被大火灼烧,焦黑得如同一截木炭,皮肉扭曲蜷缩。
简直像是索命的恶鬼!
裴荒很快回过神,知道眼前的是人,非鬼也非神。
他冷声问道:“这些日子,是你一直在跟蹤我?”
那人定定看着裴荒的脸,眼中竟有怀念之色一闪而逝。
但很快,他口中念出一串怪异的咒语,瞬间有火焰自足底蹿出,竟在瞬息间将他整个人烧为飞灰,挣脱了阵法的束缚。
虽说叫那个人给逃了,但也不算全无收获。
那人看他的眼神似在怀念着什麽,巫淮说过,他亲娘的族人就在这个世界里。
或许那人就是族人之一。
只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神剑就再没给过他指引,裴荒也不能确定。
裴荒收束心神,看向薛镜辞道:“回去吧。”
薛镜辞心中诧异,他对自己的阵法素来自信,然而当那簇火焰燃起时,他瞬间感知到阵法被毁去。
这股力量,实在过于霸道。
两人回到毡帐,裴荒主动开口道:“想必你也察觉了,这里的灵气十分充沛,即便上界也难以相比。”
薛镜辞只是静静看他,没有要问的意思。
裴荒却觉得这个巨大的秘密,似乎随时从他心底跳出来。
那是无法与人言说的事,是从小到大缠绕着他的荆棘。
他忽然无法忍受,很想告诉薛镜辞,难以自制地开口,倾诉那些不该公之于衆的往事。
“我来这里,是要继承我亲生父母留下的力量。那力量属于这个世界,只有来这里才能激发出来。”
薛镜辞脑中闪过先前裴荒被火燎到手指的画面,又想到那股烧毁他阵法的古怪力量,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裴荒要继承的,就是这股足以毁灭一切的火焰。
薛镜辞看向裴荒,忽然觉得那个成熟稳重的影子忽地又碎了,变回东来村里那个小男孩。
他伸出手,忽然在裴荒头上揉了揉,道:“我可以帮你。”
裴荒睁大了眼睛,迅速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下意识问道:“你不问这是什麽力量,就不怕我会骗你?”
薛镜辞思考了一会儿,罕见地叹了口气。
“这些事情,我的确不太懂,但没关系了,又不是没被骗过。”
裴荒没想到薛镜辞会这样说,心里封闭的入口像是又被撬开了一道缝隙。
“之前一直没问过你,萧寻……他的伤没事了吧?”
提起萧寻,裴荒刻意掩饰了语气,显得自己并不是那麽在意,又接着问道:“你当时怎麽会伤成那样,掉进云海里?”
听他主动问起这事,薛镜辞终于找到了时机解释,当时自己为何会不辞而别。
“那时候他经脉都碎了,整个人倒在我身上,师姐说绝不能挪动他半分,所以我只好先带他回淩虚宗。”
“没事。”
再次确认薛镜辞真的很在意那个人,裴荒心口有些酸,转了话题问道:“我记得你去幻境历练,就是想要拿到外门长老的令牌吧。”
“你和他应该已经正式行了师徒之礼?”
薛镜辞摇头:“拜师大典上,他另拜了其他人为师。”
听了这话,裴荒呼吸一滞,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攥紧,想说什麽,最终却又咽回肚子里。
他并不会说些虚话去安慰人,所以第二天夜里回毡房的时候,给薛镜辞带去了一面镜子。
那镜子被他用特殊手法打磨过,表面凹下,会将人照得很胖。
“送你个东西。”
裴荒将镜子正面藏在手心,见了薛镜辞就让他将小猫抱起来。
小猫刚睡醒,迷迷糊糊间被镜子折射的光晃了眼睛,定睛看去,就见自己的脸像是村长家婶子糊在锅边的大饼。
它记得这段时间自己吃得是有些多,惊吓得瞪大眼睛,将脸凑近了贴到镜子上。
这下更像是一块饼了。
小猫惊恐地扭头看向薛镜辞,喵嗷喵嗷地叫起来。
薛镜辞没忍住,轻笑了声。
小猫这才意识到有诈,扭头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