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斯人已逝,他是看不到了。”
裴荒不动声色。
原来他们都以为薛镜辞死了。
那他岂不是正好将薛镜辞拐走?
裴荒眼中不见哀戚,反而盯着那盒子笑起来,叫许忘捉摸不透。
很快他又砰地将盒子盖回去,只说了声多谢,便飞快朝烟雨楼的方向跑去。
雨后的长街上寒风阵阵,裴荒却察觉不到一丝的寒冷。
他终于能确定,那个人是在意自己的。
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多。
裴荒越跑越快,脚步溅起地上的水洼,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恐惧。
他有些怕回到烟雨楼时,那个人已经走了。
先前他收敛了心思,只哄骗自己说无所谓,甚至在等薛镜辞主动离开,这样就不必卷入他与魔修之间的纷争。
可如今握着这盒琥珀碎片,裴荒才头一次这麽清醒的察觉,他就是放不下这个人。
哪怕他为邪为魔。
而那人是正道里的皎皎明月。
裴荒越跑越快,像是回到了十七岁那年的花灯会上。
那年他提着灯,跑去找薛镜辞,最后却只看到一地被人踩碎的枫叶。
很快裴荒就跑回了廊桥上,他用力攥着栏杆,视线望向运河上的游船。
夜幕落下,游船亮起灯。
裴荒下意识去找先前自己和薛镜辞坐过的那条船。
船上人流如织,却没了那张熟悉的脸。
裴荒的心瞬间空落,像是经年肆意生长的树被人用力扯出了根,瞬间留下一个填不上的空洞。
“阿裴。”
忽然响起的清冷声音,令裴荒心髒一紧。
他急急回望,就见薛镜辞正蹲在廊桥最高的小石阶上,手里捧着一盏小河灯。
薛镜辞擡头看向裴荒,河灯的光落在他眼眸中,映出几分委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问:“怎麽这麽久才回来?”
裴荒还喘着气,走到他身旁,死死攥住了他提着河灯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看,像是在确认什麽。
薛镜辞有些奇怪,却没有挣脱他的手。
许久之后,裴荒才终于松懈下来,缓声开口:“抱歉。”
“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夜幕低垂,河上的画舫连成排,映着绚烂的光,点亮水面。
冷风吹过来,雨后的寒凉渐起。
薛镜辞低头看自己被攥紧的手,小河灯跟着轻轻摇晃,旁人偶有目光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