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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人。半月前我与朋友来南州游玩,听闻这戏班子火爆,就慕名过来听了一场。谁知第二日,我那朋友就变得有些浑浑噩噩,又说不出是哪里不正常。我怀疑与这里有关,所以才偷偷前来查探。”
说罢,他看向薛镜辞问道:“那你们又为何会来?”
裴荒道:“我家小郎君生了病,听客栈老板说这里有位老旦可以通灵,从她那里求的天麓娘娘像都极为灵验,就想过来碰碰运气。谁知我们一连来了七日都无缘得见,只好深夜探访。”
听到两人来这里是为了求神像,温淩云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他还以为两人或许知道些什麽。
温淩云看向薛镜辞,见他气息虚弱,面无血色,应该是生了重病。想了想,他多嘴说道:“你们既然来了,也该看出此地鬼气森森,绝非善地。听我一句劝,别再信这邪像,更别请回家里。”
裴荒追问道:“邪像?可这里的人都说天麓娘娘很灵验,家里若是有人生病,去拜一拜就会好转。”
温淩云见裴荒似乎对这天麓娘娘深信不疑,顿时有些急了,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怕是不知道,一年前我曾无意中打破过一尊神像……谁知这女像之中,竟还藏着一尊男像!想来是暗中借着天麓娘娘的名头吃香火。”
此事诡异,如今想起来温淩云依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怕两人不信,正想再劝说几句。毕竟这些日子来了南州,他亲眼见过许多重病之人的亲友病急乱投医,将天麓娘娘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绝不容旁人说她的坏话。
可温淩云一擡眼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暗道不好!
林肃竟发现了他偷偷溜走的事情,寻过来抓他了。
温淩云正要逃走,却见林肃脚步加快,竟直直跃过他,一把抓住了薛镜辞的手腕。
那熟悉的身影让林肃心口发闷,甚至头一回无法冷静地思考,双唇发颤地喊道:“薛……”
薛镜辞平静地转身,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忍不住微微蹙眉,转身朝身后看去。
他这一回头,林肃才看清他的容貌。
这人容貌不似薛镜辞那般惊豔,眉眼天真,像是个不经事的少年。
林肃松开手,理智终于彻底回笼,叹了口气道:“抱歉,我认错了人。”
裴荒不动神色牵起薛镜辞的手腕揉了揉,他对自己的易容术颇为自信,只是林肃这人粗中带细,若继续呆下去,难保他不会发现猫腻。
想了想,裴荒望向温淩云,说道:“多谢小公子提点,我和我家郎君会另寻治病方法,不会再去求这位天麓娘娘了。”
说罢便带着薛镜辞先行离开。
两人一走,就只剩下了温淩云与林肃,他原本是心虚地退了一步,怕林肃责怪他贸然独自行动。
谁知林肃却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只是沉默地望着薛镜辞和裴荒的背影消失不见。
十年过去,上界许多人已经记不起薛镜辞这个人。
但也有许多人始终无法忘记。
林肃是后来才得知薛镜辞的死讯,又从林恒口中知晓薛镜辞当年竟将本命剑赠予他,好让他在下界时能得到庇佑。
他总是忍不住想,假若当时自己还留在上界,没有追去下界找林恒,是否就能阻止这一切。
林肃这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实在罕见,温淩云一时忘了心虚,竟忍不住凑过来问道:“你方才将那小公子认成谁了?还从未见你如此失态过。”
见林肃不说话,温淩云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下终于唤回林肃的神志。
他没了力气责备温淩云擅自行动之事,摇摇头道:“那人已经故去许久了,我一时恍神才会认错。走吧,随我回去。”
温淩云跟着他,走出长街外,口中絮絮叨叨地说起戏班子里诡异的情况。
裴荒也正和薛镜辞说起这事。
神像之中还藏着别人的塑像,此事实在匪夷所思,但两人知晓温淩云身份不同,断不会说谎话诓骗他们。
薛镜辞蹙眉道:“难怪上的是四柱香,里面不知供奉着什麽野鬼。”
裴荒沉思着,没有立即应声。
今日去戏班子探查,他主要是想看看此事与魔修有无关系,或者说与他有无关系。
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魔修所为,也不是沖着他来的。
既如此,还是薛镜辞的身体更为重要,他们没必要继续查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