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知道自己对于薛镜辞还抱有许多不可告人的想法。
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薛镜辞只是将他当做弟子。
所以他从不敢表露分毫。
但是昨天……
裴荒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说过不该说的话。
却怎麽也想不起来。
沉思间,他听见脚步声,只见薛镜辞端着碗醒酒汤走进来,依旧是平日里清冷安静的模样。
裴荒素来擅长察言观色,此刻许是酒劲微消,竟无法判断出薛镜辞的情绪。
他想了想,干脆直言问道:“师父……昨夜,我有没有说过什麽奇怪的话。”
薛镜辞便将昨夜发生的一切都细细道来,包括裴荒是如何抱着他不撒手,耍赖要他答应不会走……
裴荒表面镇定,心里却尴尬至极。
终于,薛镜辞不说话了。
裴荒松了口气,问道:“没有……其他的了?”
薛镜辞盯着他:“你说……”
“你喜欢师父,好喜欢师父。”
“还非要让我也说喜欢你,不然就不许我走。”
裴荒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再也装不了镇定,急声解释道:“师父,我,我是喝醉了……”
薛镜辞定定看向他,忽然笑了一声:“但我是清醒的。”
“我说,我也是。”
裴荒仅存的理智,在这句话下土崩瓦解,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薛镜辞口中的喜欢,和他口中的喜欢究竟是不是同一种。
裴荒盯着薛镜辞清冷的双眼,心跳如擂鼓一般,一下下地鼓噪起来。
他朝薛镜辞靠近。
烈酒醇厚的香气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出,却还是绵密将薛镜辞包裹住了。
“师父……”
裴荒喊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薛镜辞。
没人知道,当年惊鸿一瞥,裴荒心里就住下了一轮明月。
闯过刀山血海,从绝境中突破极限,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掌握魔界至高的权柄,受万人畏惧仰望吗?
不是。
从他第一次握起剑拼杀,想着的就是这个人。
哪怕他如今终于站在万人中央,赢下无上的荣誉,成为魔界的尊主。
也只是想要得到这个人更多赞赏的目光,想要他的视线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贪欲。
师父。
薛镜辞一直等着裴荒继续说下去,可周围却彻底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裴荒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充满了欲言又止的意味。
“我说的喜欢是……”
裴荒再次停顿下来,仿佛说完这句话是比与人拼杀还要艰难的事情。
两人离得极近,薛镜辞感受着裴荒的气息轻轻扑在自己的面颊上,心髒没由来地有些酥麻和痒意,让他想要伸手按住胸膛,强行止住这莫名的感觉。
下一秒,他的肩膀被裴荒轻轻锢住。
一个吻落在他的眉心上,轻地像是蜻蜓点水,稍纵即逝。
他听见裴荒沙哑地开口:“是这样的意思。”
薛镜辞没出声,定定地看向他。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那个吻落下的时候,他的神识前所未有的灵敏,甚至能感受到那嘴唇上带着战栗的温热气息。
薛镜辞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二十岁的男人摁住亲吻。
就在昨夜,他还将这人视为唯一的弟子,一个最重要的后辈,发誓要一辈子护着他。
而现在,这人口口声声喊他师父,却做出这样逾矩的事情。
实在荒唐。
他们同为男子,又是师徒的关系,裴荒怎麽能刚刚拜师就得寸进尺,对他起了这样的歪心思。
若是换做旁人,薛镜辞只会怒斥一句疯子,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其击退。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对上了裴荒的眼睛。
裴荒的瞳色很深,不说话的时候像是野兽般冰冷兇悍,但此刻却格外温驯,眼神里蕴满了执拗与赤诚。
薛镜辞想说的话,一时间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了两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秘境里少年毫不犹豫地握住鬼珠献祭的勇敢,坠崖之后的悉心照顾,还有被萧寻用蛊毒操纵时自断经脉的决绝……
也许裴荒只是一时沖动昏了头,才会对他做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