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就这样傻兮兮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薛镜辞不懂感情,但就像残缺的功法可以修补,人的感情也一样。
他该给裴荒一个机会,或者说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试试喜欢一个人。
薛镜辞心底叹气,解除了系统道具的隐匿。
然后他一步步走到裴荒的身后,喊道:“阿裴。”
裴荒身形僵住,反应过来后猛地转过身去。
重重叠叠的灯影之下,他看到薛镜辞就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他还是满目清冷,面若神佛,一袭白衣皎洁如月。
和初见那日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候的他只能仰望着这人的背影。
而如今,他们四目相对,薛镜辞的眼中透出引人沉溺的柔软。
薛镜辞牵住他的手,递过去一截红绳。
那红绳卷在薛镜辞苍白似雪的指尖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瑰豔。
“你想,挂哪里?”
裴荒激动之下,整个人都有些呆住,好不容易才出声问道:
“师父是说,你也喜……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紧紧盯着薛镜辞,目光炙热而複杂,“是这个意思吗?”
“师父能不能再说清楚些……”
他反反複複地问着,活像是个刚刚开蒙的孩童,即便明白了书本上的字,也怕自己其实理解错了意思。
薛镜辞有些好笑地看向裴荒:“平日里修炼时,不是很聪明吗。”
听了这话,裴荒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心中腾起巨大的喜悦。
所有的冷静都在这一刻被击碎,裴荒鬼使神差地握住了薛镜辞的手腕。
并不平稳的脉搏,透过皮肉传到裴荒的指腹上,他才知道薛镜辞也并不如表面那样冷静。
薛镜辞当然没法冷静。
在他活过的年岁里,大部分的日子都似一滩平静的水。
而如今,这潭水却被人强势地闯入,在不见底的深处卷起滔天骇浪。
薛镜辞见裴荒还不去拿那条红绳,心底叹了口气。
他既然决定接受这个人的喜欢,就不会吝惜剖开自己的心。
薛镜辞看向裴荒,神色认真又笃定地说道:“还不明白吗。”
“意思是,师父也喜欢你。”
裴荒呼吸险些停住,像是在苦海沉浮许久的人,忽然捉住了浮木。
他紧紧握住薛镜辞的手腕,拉着他跑离了人群,彻底挣脱了旁人探究的视线。
两人跑入无人的深巷。
巷子里悬着形状各异的彩灯,五色的光落到两人的身上,随着心跳一起跳动。
裴荒弯下腰,没有去接薛镜辞手中的红绳,而是松开了另一只攥紧的手。
他拿起自己的红绳,小心翼翼系在薛镜辞的手腕上,因为紧张甚至有些手抖。
那红绳被裴荒攥了许久,还带着炽热的余温,轻轻染上薛镜辞莹白的手腕。
他擡眼看向薛镜辞,双眸渐渐亮起,像是有漫天的星辰落入其中。
“师父,也帮我好吗?”
薛镜辞听着裴荒雀跃又小心翼翼的声音,点了点头,也握住裴荒的手腕,系上了自己的那一条红绳。
红绳系好之后,裴荒又抓起薛镜辞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得寸进尺地问道:“师父,我的脸烧得厉害,你能不能替我降降温。”
薛镜辞其实并不习惯与旁人肢体相触,只是他既然答应了裴荒,就不会再逃避。
他反客为主地擡起另一只手,将裴荒整个脸捧住,轻轻摸了摸。
“这样好些吗。”
裴荒说不出话,身体僵硬地锢在原地,只觉得被薛镜辞碰过的皮肤热得更厉害了。
薛镜辞也察觉到裴荒的变化。
比起虚无缥缈的感情,这种温度的改变,反而更能被他察觉。
这就是喜欢吗,哪怕是再冷静自持的人,也会因为喜欢而无法控制自己。
裴荒努力平複心绪,却无法克制分毫,最后干脆将头埋在薛镜辞的肩膀上,好让薛镜辞看不见他丢盔弃甲的狼狈神情。
“师父,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喃喃道:“是梦的话,就不要醒了。”
薛镜辞听着裴荒在自己颈窝边上胡言乱语,只觉得这样的裴荒陌生的有些可爱。
他从河妖和阿苏嘴里听了不少裴荒的旧事,又从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