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媚女子倚着栏杆,对着河畔街道上来往的俊俏小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直勾人魂魄人流连忘返。
秦淮河上,数十只大小不一的画舫亮起了灯笼,里里外外照的通明,时而有清脆婉转的琴声悠扬响起,又或是其他的乐器奏出的美妙乐曲。
或是婀娜,妩媚多姿的佳人在翩翩起舞,媚惑众生。
真真是一片纸醉金迷,醉生往死的极乐之地。
或许,还有一艘例外,既无歌舞,也无艳曲,只有一片通明的烛光,一壶产自浙江绍兴,近五十年份的上等女儿红,和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对坐而立,举杯对饮。
老的其实也不是很老,约莫四五十岁左右的模样,一头银灰参半的头发,颌下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眉目似剑,面白无壑,天庭饱满,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一派不怒自威的面孔,身上穿着一身深色的便服。
少的不过二八年华,剑眉星目,容姿焕发,挺拔,颇为俊郎,身穿一件朴素的儒袍,头顶用一柄青木簪子簪住了头发,半束半披,由此可见,男子年龄尚未及冠,更难的是,他也是一派虚怀若谷,沉稳老练的模样。
五十年的女儿红,甘香醇厚,回味无穷,自然是时间难寻的美酒,可少年的兴致,却明显酒上。
“傅师,自从三年前皇上拜慈航普度为国师之后,便疏于朝政,整日沉迷于修仙问道,更大肆修建庙宇行宫,耗费钱财无数,如今朝廷看似一片平和,然则内藏暗流无数,就连傅师也从户部尚书,被贬谪为金陵知府。
如今那妖僧于皇上更是亲近,就连许多军国大事,都能插手其中,不过一有名无实的国师,竟能堪比一国宰辅,左右陛下决策,何其可笑!”
少年俊秀白嫩的眉头微微蹙着眉头,沉声说着,目光之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悲怆,一丝无奈以及些许嘲讽。
老者面色未变,抬眼看着神色黯然的少年,叹息一声:“如今奸佞当道,蛊惑皇上,把持朝政,正是我等直言进谏,扫除奸佞,恢复朝纲,挽大厦将倾之时,为师如何能退!”灿若星辰的双眸之中,透着一往无前的坚定。
年轻人眉头紧锁,一脸担忧的说道:“可是如今奸佞势大,正是应该避其锋芒之时,您如此坚持,学生只怕会适得其反,惹得皇上大怒!”
“砰!”
一声轻响,却是那老者将手中的就被直接扣在了桌上,厉声喝道:“够了!”随即话音一软,看着对面老持稳重的少年,目光变得柔软慈爱,语重心长的说道:
“重元,你是为师最出色的弟子,但是你要记住,君子立世,当有所不为,如今满朝文武,无一人敢直言,为师若是再碍于妖僧权势,龟缩不前,那到时候,国将不国,我又有和颜面去九泉之下面见先帝!去见我傅家的列祖列宗!”
说着说着,老者的双目之中已然有晶莹的泪花闪烁,然而神色却越发的坚定,眉宇之间,透着果决!
素来知道自家老师的执拗性子,少年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终究还是没有再劝,而是垂下了眸子,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