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长得高大魁梧,看上去就是个没有心机的大汉,可骨子里,却秉承了湖北人的那点机灵,这一点,他的心里早就看的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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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随着车夫老黄的一声长吁,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耳畔的马蹄声,也归于沉寂,轻微的嘈杂喧嚣声,传入了庞武的耳中。
“柳兄弟,马车里头那家伙怎么处理!”庞武听得分明,这是那个和自己搭腔的护卫头领声音,而他口中的柳兄弟,庞武却不得而知。
“先晾着他,陈三哥,走,咱们先进去把五脏庙给填饱了再说!”柳白笑着答道。
“柳大哥,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绿猗有些抱怨的揉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眼睛里头都能看得见光。
知秋一叶没有说话,沉着脸,微低着头,神色有些肃然,神情低落,自从埋了那一百多个军士和山贼之后,他就一直都是这幅表情了,一路之上,就是绿猗时不时的寻他说话,他也没有搭理,一路都保持着沉默,缄口不言。
陈三笑得应是,可却没有跟上柳白和张瑞,而是带着他的几个护卫兄弟和赶车的老黄,在驿站驿卒的带领下,把马匹和马车,都签到了驿站的后院。
这座驿站是官驿,可如今还算是太平时节,又远离京师,官驿也不是不能入住,但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荷包里头的银子要足够。
张瑞出生北地大族,乃是世代簪缨的书香世家,家中资产厚实,不然又怎么会带着六个护卫满天下的游学呢。
陈三等人把马牵到了后院,又帮着老黄解下了马车,送入马厩之中给驿站的人照料,就连带着把马车里头的部分行礼和“身受重伤,不能动弹”的庞武,给抬到了驿站的客房之中,随手就丢在了地板上,便再也没有理会。
美滋滋的下楼填五脏庙去了。
可怜的庞武,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耗费了不知道多少的精力,又在马车里头颠簸了一路,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现在来到了驿站,却还要被虐待,不仅不能够动弹,还要被关在昏暗,空无一人的客房里头,就算是当年在榆林抵抗胡人,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