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电闪雷鸣,暴雨倾压,一声巨响,一道亮光,x先生倏然惊醒。
之前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梦境里的画面切换到了一个小站。
看上去有些破落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微弱的光亮,照着清冷无人的站台,两趟铁轨从远方刺破无际的暗夜蜿蜒而来,又冷冷地伸向远方。
火车还没有来,或者是已经去了远方。
在这初秋的深夜,凉气袭人,黑暗是此时世界上唯一显现的置景。
在小站那肮脏湿渍的所谓候车室里,一个衣衫单薄的瘦弱女子,正无精打采地在这个小厅里游荡着。她的眼睛里隐含着无比的憔悴,头发虽蓬乱着,却没能遮住那张清秀俊隽的面庞。
所谓的候车室并不大,只有两排黑不溜秋的座椅,坐不了几个人。也并没有几个人在等车,她只是觉得有点冷,才站起来走走。并且她觉得这样走一走,心里的仓惶和焦躁会减轻一些。
很显然,这只是一个漫长铁道线上的过路小站,而火车在此停留的时间也许只有几分钟。
毋庸置疑,火车站总是一个能勾起回忆和伤感的地方,仅仅就是因为离别和相见。
每次写到车站离别时的桥段,我的心也会随着情节起伏翻腾,谁敢说自己的生命中不会有一些这样的画面和感觉呢?
以下是这样的内容:
《一个十七岁可怜女子的自白书》
就要走了,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反复思考了好几天的时间,这也许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在这混乱的世间,我的故事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也许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捉弄,上天很会捉弄人的,不是吗?就像它老是下着没完没了的雨。
波子哥怎么还不来呢?
是啊!他来干什么呢?又有什么理由让他陪着自己去浪迹天涯呢?他有深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充满温暖的家庭,还有前途无量的待继的事业……。
还是一个人走吧!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海誓山盟?说的再好,到了真切的现实里还不是都随风而去了。也是啊!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连累波子哥呢?
那个暴雨倾盆的恐怖之夜,那个魔鬼狰狞的无助之夜,就那样真切的发生了吗?
不!没有发生!没有!没有……。
总之是决定要走了,离开这叫人屈辱的地方,离开那个天打雷劈的魔鬼。不去管到底要去哪儿了,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今年夏天的雨怎么这么多啊?一场接着一场的下,阳光躲到哪里去了?串门子去啦?走远门亲戚去了?我也没有个远门亲戚,要不或许就可以先去投奔他们。
也不行,怎么能去投靠亲戚呢?家家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怎么能去烦扰人家呢?
这里半夜好冷啊!可是也比家里暖和。那是什么家啊?那个魔鬼掌控的小屋不是家,是地狱,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将它一把火烧掉,连同那个该死的魔鬼一起烧掉。
火车应该快来了吧?
不知道坐火车是啥滋味?小时候,妈妈曾答应我要带我去坐火车的,可她最终也没有说话算话。妈妈,要是你那个时候真的带我坐着火车走了,该有多好啊!我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自己一个人走了。哎!妈妈,想到这些,我就会恨你!
现在这样也好,不管怎样,火车总是会带我走的,不问理由,不用目的,带我走的很远很远,去到一个充满着希望和阳光的地方。
波子哥看来是不会来了。
我只把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了他一个人,他说过要来送我的,还说以后安顿好家里就出去找我。呵!这算什么呢?私奔吗?就像村里的那个大辫子姑娘吗?也不知她和那个卖肉的男人跑哪儿去了?过得怎么样?人们都说,他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
自己要是也是因为这个跑那该多好?
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跑的呢?
还说吗?说说吧!既然还选择了活着,既然没有勇气去死,就只得学会勇敢去面对,尽管这是难以启齿的屈辱。对!活着,活着等到哪一天,看着那个该死的畜生究竟该怎样去死!
还是不说了吧!这样的事,也就只有一辈子让它烂在自己的心里了,说了或许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人们往往都是这样的,对于自己没有见过的事,自己在意识里觉得不可能的事,都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眼神疲惫的男人,那个抱着孩子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女人,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