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先生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睡着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声音朋友跟他说的太多了,让他在心底有了一种久违了被人倾诉的小小的存在感。所以,就在那清凉的月光照耀下,在一种平和宁静的氛围里,他安然睡去。
一宿无话。
第二天,大家还是都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吃完了饭,走进车间准备工作。
那两个新上任的领导,对待他们样子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和。
大约10点左右的时候,老板带着一名兽医来了。他先是详细地询问了那两个人昨天晚上的工厂情况,在得到了“一切正常”的答复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赞许神情。
兽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看样子像是经验很丰富的样子。他对那两只目前只知道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大狗看了半天,又是翻眼又是掰嘴的,最后,还是无奈地对着老板摇了摇头。
“不行了,它们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毒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伤到了重要的内脏器官了,你看它们眼神涣散,皮肉松软,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够呛了,哎!真可惜了这两只大家伙啊!。”
“娘的!又白瞎了我几万块钱!”老板之前刚刚要阴转晴的脸,现在又阴霾密布了。“宰了,晚上吃全狗宴。”老板打定了主意。
派出所的王所,银行的李副行长,还有土管局的孙局,他们前两天还给他打电话,说是很久没聚了,让他给攒个局,说这个日子可是吃狗肉的最佳时节呢!妈个巴子的,敢情这两只狗是他们给我惦记死的吧?
“喂!小张兄弟吗?你哥这里有点货,你待会儿带着家伙事过来,拾掇拾掇,
咱们一起喝两口!”老板不知道又给谁打电话。
老板在当地朋友很多,黑白两道,红道蓝道,三教九流是无所不包。你想啊!要是没点关系,他能开得了这个黑工厂吗?开多少还不给他查黄了。但凡是开这种厂子的,都是当地的大地痞流氓恶霸之流,警匪一家,官匪勾结。
一通电话下来,晚上这全狗宴算是潇洒约起。
吃午饭的时候,新经理就放出话来了,晚上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到时候让大家使劲儿吃,使劲喝汤。我去!还使劲喝汤呢?感情这肉到最后都他妈还是喂了狗啊!
下午两点,准时来了两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们来到了院子,和新任经理打了个招呼,拿出家伙就开干。后来得知,这是两个杀把子,我们这里管那专门杀猪杀牛杀羊的人统称杀把子。
地上挖两个小坑,埋上两根小碗口粗细的木棍,横向再架上一根,两端用绳子绑紧,就成了一个简易的门形架。绳子打好活口结,套到狗脖子上。将绳子从横木棍上翻过,一个人拽住绳子,一个人手里拿个水舀子舀上水。
行刑开始,一个人用力地拉绳子,快速地将狗拽起。狗脖子受勒喘不动气,就会拼死张口去嚎,拿水的那个人瞅准时机,把水一下子灌到狗嘴里,狗一口气接上不来,直接窒息欧沃。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铁钩将狗吊起,手上小刀翻转如飞,不一会儿两张狗皮就从狗身上璇扬而下。接着就是开膛分割,也是没用多少功夫,两只大狗就变幻了模样。
每一个生命都有他们的宿命,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还是别的什么事物。这个结果,恐怕也是这两只大狗最好的归宿了。
那边大锅早就洗刷好了,大木棍子塞满锅底,鼓风机档位开到最大,呼呼呼的烈焰直舔锅底,不一会儿就冒出来了腾腾热气。
狗肉耐煮,就这大火阵势,也得煮个三四小时。
按照之前老板的吩咐,四条狗后腿说是分别得给那几个大佬每人留一条,洗净保鲜膜上封。四条狗前腿,杀把子和两个新上任经理每人再分一条,吃饱喝足,走的时候捎上。
两条狗除去八条腿,就只剩下身子了。今晚上这些家伙们再胡吃海喝一顿,估计也剩不下多少肉了。他娘的,弄来弄去,工人们也就是喝汤的份了。
新任经理也说了,今晚上给大家放个假,晚饭延后两个小时,七点半拉闸下班,八点大家开始吃狗肉,吃完饭就不上班了,大家也可以早早地休息。
大家没有一个吱声的,反正都是你们说了算,你们叫怎么着我们就怎么着,又反抗不了。
“就是没拿俺们当人看啊!”x先生气得牙根痒痒。
“因为它们不是人,所以它们看你们也不是人。”
晚上六点半,大院里忽然就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