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果园里花朵的凋落,养蜂人也要离开这里了。
这些漂泊的吉普赛人已经过惯了这种行走的生活,餐风露宿,戴月披星,已经是他们对于生活的最真切的感受。也有的养蜂人会继续等待,等到四月底五月初的的槐花开放以后,让蜜蜂们再狠狠地采一采那美味的槐花再走。
“姐!养蜂人说是明天就要走了。”x先生手里拿着一小瓶,里面装满着淡黄色的浓稠液体。
“是吗?他们回家吗?”云芳一边在摆弄着手里的明星图册,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弟弟的询问,并没有发现小龙手里的小瓶子。
“不回家,他们还要到更远的地方。姐!你看!这是什么?”x先生提高了嗓音,大声说道。
“什么呀!”云芳转过头来。
“蜂蜜啊!甜着呢!养蜂人给我的!”
“蜂蜜?真是人家给的?”
“嗯!你尝尝来!我给你拿筷子。”x先生去餐桌上拿了一支筷子,并把小瓶递给了云芳。
云芳扭开瓶盖,把小瓶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真得有一股花朵的芳香钻进了鼻子。
“姐!好闻不?”x先生把沾满泥土的小脸凑到了云芳的面前。
“哎呀!臭死了!快起来你都几天没洗脸了?”云芳刚刚闻到的蜂蜜的花香味,被弟弟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破坏殆尽。
“姐!我有那么臭吗?”
“有!很臭!我估计你身上都招跳蚤虱子啦!”
“姐!你怎么知道的,昨天我还从衣领上抓了三个喝的胖胖的大虱子,被我一个个碾死了,太解恨了!”
云芳不听他叨叨,接过x先生递过来的筷子,在身上蹭了两下,伸进小瓶子里。她小心地蘸了一口放到嘴里,果然是一种不同于糖块的甜,甜味里也是有着淡淡的花香味。难怪人家都说这是好东西,还真是不假。
“姐!好吃不!我也尝尝!”x先生说完就张开了嘴。
“你不嫌我嘴啊?”云芳拿眼看着弟弟。
“不嫌,姐姐的嘴也香呢!”x先生好像听小江说起过,小江他哥和他说女人的嘴也会发出香味儿。
“切!小馋猫,你这嘴也抹上蜜了?”云芳听弟弟这样说,心里一阵喜,蘸了一筷子蜂蜜伸到x先生的嘴里。
“嗯!甜!好吃,姐,你再吃两口。”
“呸!你的嘴臭着呢!我才不稀得吃了,留着你解馋吧!”云芳把筷子给了弟弟。
云芳也不知道养蜂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就是忽然某一天,那河边树林子里的小帐篷就一下子不见了。
第二天去看,在他们走后的遗址上,会有一些快要死去的蜜蜂,在地上艰难地爬着,那是一些老了的或者是受伤了的,还有一些跌落在路旁,似乎已经丧失了飞翔的能力,总之它们很快就会彻底死去。
短暂的生命里为谁辛苦为谁甜?
一股淡淡的忧伤在云芳的心底漫起。如果去追寻它们生命的意义,或许也只有那些盛放着的花朵和甘甜的蜜汁才能给出一个答案。
花落了,接下来就是果实了。
一个个的小苹果挂在枝头,肚子上黑黑的花蒂残骸就像是一只只的小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世界。
如果说果实的前世是花朵,那如今吹过它们的风,是否还是吹过它们前世的那一缕?
答案肯定不是肯定的,因为那是只属于春天的风。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和,春天就这样带着它所留下的美好悄然走了。
在人类历史的发展长河里,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个春天曾经如此得绚烂过,或许每一个春天都是这样子的。
季节只是人们用来回忆和记录足迹的天然笔记本,在这个本子里,每个人都会写下不同的内容,每个人都是一个用生命做笔的唯一写手。
这天晚上,沈胜又喝醉了。
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争吵,x先生的妈妈只能选择无视或者逃避,这样就更加升级了沈胜的肆无忌惮。
和往常一样,他骂骂咧咧地走到了大街上。人们对他的骂街早已司空见惯,不去探究他骂人的内容,不去猜度他骂人的目标,也许更多的只是沈胜早已成瘾的存在展现。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x先生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他是村子里唯一有这种“殊荣”的孩子,很多时候,他竟然会在心底一厢情愿地认为 :他如果不是他亲生的该多好!
人们情绪的发泄途径是奇葩的,那些不说一句话的人和沈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