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过程中有无数的节点,每个节点都是一次穿越另一时空的机会,抓住这为数不多的几次重要的机会一次,人生便会有所不同。”
可是我们无法分辨哪是节点哪是虚妄?
“也对!雨就要来了!”
似曾相识的雷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轰隆……轰隆……。
这声音像是天空的呐喊,像是大地的愤怒,更像是新的生命即将诞生时的阵痛。
毛茸茸妈妈已经因为体力耗尽而昏迷过两次了,她就要产下新的生命了。
没有人知道新的生命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它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和它最终的去向。
可以肯定的是,它是无数破碎的基因碎片的凝结和再塑,是从无数个时空里的无数个生命转身即焚的烟气里漂浮凝聚而来的。
它将更多的带着谁的记忆?它将更多的遗忘谁的记忆?它又将如何来更多的创建只属于自己的记忆?
都是迷。
铃铛和唔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树叶床上,看着不远处躺在树叶床上的毛茸茸妈妈。她间或撕心裂肺的喊叫,叫人不得不去怀疑生命延续的合理性。
唔爸爸和一个善于迎接新生命的年老族人,围在毛茸茸妈妈的身边,为她加油打气,他们的呐喊盖过了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蛮荒狼孤独又绝望的嚎叫,也盖过了石头将要燃烧的噼啪爆裂。
山洞外面的世界已经枯焦,只有雨水才能拯救眼前的一切。
毛茸茸妈妈的身体似乎也要枯焦了,只有新的生命才能延续她的气味儿和柔美。
“哗……哗……。”大雨落下来了。
“哇……哇……。”新生命也下来了。
“哎!哎…你醒醒!”是唔爸爸带着哭腔的呐喊。眼前这个新生命的伟大的缔造者,已经用她自己的一切作为了和命运抗争的筹码。
好看的毛茸茸妈妈,在诞下一个全身光滑的肉蛋蛋后,在婴儿第一声清脆的啼哭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嘴巴里已不再有呼吸,她再不会给大家烤制美味的食物,再不会用野鸡翎羽给大家编制漂亮的头圈,再不会用她灵巧的毛绒绒的小手,来给大家缝制各种各样动物皮的袋囊了。
她的躯体在不可察觉地缓慢地溶解飘散。
山洞外面,雨下的声音太大了。
“妈妈……!”“妈妈……!你醒醒!”铃铛和唔绝望的哭喊被大雨拍击大地的声音所淹没。
“哎!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唔爸爸的哭叫同样被大雨咆哮的声音淹没。
“哇……哇………”只有这个声音,这个陌生却又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都似曾相识的声音,像是一支尖利的树枝箭,射穿了眼前这坚硬的石壁,射穿了洞外那混沌的雨雾,也射穿了这无人能觉察的幽远苍茫的岁月。
“哇……哇……!”公元2001年的6月28日,在距今三万年以后的一家医院里,也诞生了一名女婴。一个名叫雷子的男人,看着眼前这个新生命,竟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
铃铛不相信他的好看的毛茸茸妈妈就这样死了。
他的泪水滴落在毛茸茸妈妈已经愈发冰凉的躯体上,泪水在落在她细密柔软的毛发上的那一刻,化作了一缕微微的热气消散了。毛茸茸妈妈没有忘记这个可爱的孩子,她随风飘散的破碎的基因带走了小铃铛的眼泪。
哎被唔爸爸抱到了另一个特制的树叶床上,他们在她身下和身上都铺满了树枝,他们将用熊熊燃烧的大火,把毛茸茸妈妈的躯体焚成灰烬。
灰烬意味着重生。
创造和毁灭其实是一样的,除了火就是水,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火在燃烧,燃烧掉不再存在的记忆,燃烧掉无需铭记的悲苦。火也在淬炼,淬炼成不朽的思想,淬炼成洁白的想念。
水在冲刷,冲刷去阻挡一切前进的羁绊,冲刷掉所有试图劈刺的棱角。水也在掩埋,掩埋起不想示人的宝藏,掩埋起不再复归的悲伤。
“就叫她雨吧!”那个善于迎接新生命的年老族人平静地说道。“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她的身上竟然不再有毛发,这或许是好事,毕竟她让人看起来觉得更好看些了。”
“这是不是一种不好的征兆?我们是不是不要留下她?,她的到来带走了我的哎!”唔爸爸哽咽着对着那个族人说道。
“不!你要明白,每一个新的生命都是没有理由被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