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再度醒了过来。
他发现眼前烟雾缭绕,人影幢幢,空气中充斥着一种刺鼻的烟熏火燎的味道。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只觉得是自己在随着人流被动地向前走。警车鸣笛警灯闪烁,人群骚动着。
他随着人流一直向前走,听不清身边的人们在说着什么,就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只能被动地随波逐流。夜风有着切入肌肤的冷冽,他不停地打着哆嗦,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冻僵了。
这是一片商业繁华居住区,街道两边就是烧烤城,每天晚上这条街上都是一片烟熏火燎,空气中弥漫着孜然焦糊的呛人气味。
铃铛的家就在这条街道上,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环境,居民们也曾集体无数次地打市长热线反映了居民区沿街商铺不能随意搞类似餐饮业的情况,可惜地方政府为了所谓的繁荣经济,而一再枉顾了群众的声音。
有消息说,以后烧烤城就要搬迁了,搬到古城停车场那边,离居民区比较远,可以更好滴进行烟熏火燎。
季节早已经是冬季,铃铛却觉得自己好像刚刚从夏天回来,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眼前的环境,吸入口中的冷气直接凉到了脚底。
“太可怜了,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就这样死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铃铛的耳朵里。
“听说是男人先出事了,这女的好像有点抑郁症,一时就没转过弯来!哎!可惜了!”另一个人说道。
铃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了家门口的,楼梯口更是围满了很多的人。几个警察站成一个小人墙在维持着秩序。
他看着有人用担架抬着像是人的遗体上了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担架上盖着白布,据说死者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女性,她嫁给了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据说还是小城政府的某位领导。男人曾经因为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一度潜逃到了国外,还被列为国家红通政治犯。最近被政府绳之以法,而女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选择了醉酒之后坠了楼。
铃铛清楚地知道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尸体就是他的妈妈,确切地说是他的后妈。一夜之间,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再度七离八散。铃铛并没有流眼泪,和表现得过分难过,从小就习惯了自己独立生活的他,对于自己的内心和精神上的感触一向很清楚,他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注定都是孤独的,对于今天的这个结局他似乎也早有预料。
除了冷,一时之间,他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人生或许本身就是一场盛大又漫长的梦境,在这场大梦里,每个人都是被梦境裹挟着的身不由己的一滴水一缕风一丝不起眼的尘埃。
很多次,铃铛在心底涌起了想要杀人的冲动,他想象着自己和这个世界一起玉石俱焚的样子,那将是一种前所未有完全陌生的感觉,他想体味那种感觉。
“我们曾在你们每一个人的灵魂里都设置掺杂进了一些魔鬼的影子,它们和你们的灵魂一起隐藏在你们的身体里。你们自己的思想抑制住了它,而一旦你们的思想出现了问题,魔鬼的影子就会疯狂的扩大,最终将你们的肉体一并吞噬!”
你是谁?为何有能力做这些事情?
“你可以叫我神,或者造物主,抑或上帝,当然我更喜欢你们叫我观赏者,总之就是我们塑造了你们的存在。原本你们只是一个简单的个体,是我们的到来改变催化了你们的物种演变,从而让你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换句话说,你们所有的感触都是我们赐予你们的,你们的情感和苦痛以及欢笑,都是一种虚假的被动强加的负载,我们在你们的躯体里植入一切可以植入的意识和想象,借助你们的肉体来给我们表演属于我们的意识所营造的情节,你们只是傀儡,仅此而已。”
原来你们真的存在?要知道,有很多人并不相信你们。
“相信不相信,你们也都只是傀儡,都是可怜的表演者,你们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也都是我们让你们专门所做的表演而已,我们让你们的思想千奇百怪,让你们逐渐丧失道德伦理,我们看着你们疯狂地胡乱交媾的样子发出满足的大笑,看着你们自食恶果被生活搞得一团乱糟糟而心下欣然!我们看着你们的表演而觉出来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们有名字吗?
“你们可以叫我们任何名字,有个家伙给我们起名叫大咖和二咖,你可以叫我三咖五咖十咖,总之就是我的确是存在的,而且就是来控制你们的!”
我怎么看不见你?你们有样子吗?你们存在在哪里?
“我们没有样子,我们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