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们对于梦境几乎都是不可控的,我们贪恋着真假难辨的梦境时光,我们笑着在梦中和逝去的回忆对话,我们又哭着在梦中和深爱的人们说再见,所有的这些看似美好或者伤感的情节,其实都只是一种心理病态的微弱暗示,它并不能说明我们真的需要这些,恰恰相反,如果我们一再地沉溺在这样的世界里,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病了!”
随着说话人的话音刚落,一阵哗哗哗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满了学校大礼堂的整个空间。
这是一次特别的演讲,今天演讲的嘉宾是我国着名的心理疾病教授杜藏生。
毋庸讳言,像他这样的人无疑是很忙的,每天的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
今天去这里讲学啦,明天那里又被医院邀请会诊一些有代表性的奇特病例啦,总之就是停不下来。
但现在的他好像越来越开始厌恶起这种生活了。
虽然这样的生活给他带来了光鲜丰厚的回报,但他同时也越来越清楚,随着他的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病人的增多,他竟然已经开始对自己的一些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越来越产生了怀疑态度。
本来今天演讲完以后,他私下约好了和几个战友小聚一下,但助手告诉他,今天下午的安排,除了演讲他还有几个必须要去看看的病人在等着他。
当缥缈空灵的乐音在四月的暮春晚风里响起,当空气中开始弥漫起烤红薯的甜蜜味道,铃铛知道自己又已经陷入了另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梦境之中。
眼前的教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头发已经大部分花白,除了戴着宽大的近视眼镜,除了一双如鹰眼般锐利、叫人看了有些害怕的眼睛。
空气中竟然开始弥漫起骚动的暧昧气息,铃铛不知道它来自哪里飘向何处,他想象着人们在这躁动里跳跃着不安分的心思。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女孩脚踝上花花绿绿的具有挑逗意味的纹身,耳边又似乎同时传来了男孩们嘴里吐露出的沾满大粪的言语。
他看见树木的绿芽正试图绽开身姿,就像欧美A片里那身材曼妙的俄罗斯少女。她们的眼睛里闪耀着纯洁简单的光辉,她们的绽放是那样的青涩又看起来有些蹩脚。
还有,那些暮色中的远山,看起来显得是那样异常的苍老,它们或许确实已经在无数人的梦境中用不同的面貌耸立了无数的岁月,它怀抱里的野草年年荣枯新绿,它躯体上的树木年年叶落归根。
但是,活着的人们却无法觉察出这些,在他们眼里,时间确实是无涯的,没有来处没有去处,你只要相信有回忆的存在,那就无法不得不去承认时间的存在。
人们只是更加关注自己的盛衰荣辱,却很少去留意河水的沉睡和山岗的静默。
他们疑惑于生命的真实和宿命,却又无法找到合情合理的自我安慰的好的途径。
他们试图纠正一些后知后觉的遗憾,却只是再度迷失在了更加幽远的森林深处。
地平线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若隐若现,清凉的风从昨晚就开始踏上了征途,淡淡的雾霭阻挡不了太阳的苏醒,人们从不同的梦境里醒来,回味着梦里发生的一切,并拿来和现实做着对比。
一些生命中的图腾无奈地在梦里再度失去,人们感觉自己被一股无从掌控的力量所随意过滤筛选又重新组合,世界每天都在不停地变化着,貌似是人们自己制造了这些变化,却最终被这些变化将自己反噬……
“我还能听到那来自远古的大鸟的悲鸣,它们发出的呼唤就像是昨天离开的那个女孩的声音!”
教授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病人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无法解释这一切真假难辨的梦幻经历,我本来想去尽可能地遗忘掉一些模糊的记忆,却分明在梦里又总会被一些声音和画面所干扰。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为一种真实地存在或者只是一种想象,我的记忆也是混乱模糊的,你们告诉我要和自己和解,我想我分明没有找到最佳的方法和途径。”
“实话告诉你吧!你病了!你这是一种长时间的逃避现实、并且因为深深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世界所造成的一种心理障碍,你在你的小世界里想象了太多的美好的事情,你觉得自己只有在那个你自己想象的世界里才能彰显出你存在的意义,你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有着责任和能力的人,所以你根本就不想离开你的那个小世界,你只想一直就那样待下去。”
“不!不是!教授,一切并不像你所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