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很高,我们头顶还架着一个大棚,可以挡住风雪,面前还有冒着热气的酒菜,按理说我怎么都不该觉得冷。
可邋遢男人刚才说的话却让我有些心寒,心底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想。
不过猜想毕竟只是猜想,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报以勉强的笑容。
流水席依旧热闹,院子里有很多孩子在跑来跑去,欢声笑语的,丧期过去了就没有人会再为死者难过。
在农村是很正常的现象,就算主人家心里难过也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客人们自然不会扫兴子,也是寓意着活着的人要好好生活。
我收拾心神随口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现在不吃回去万一饿了也要生火做饭,还是挺麻烦的,而且秃顶老头也嘱咐我了,要我好好吃饭,那我就好好吃饭……
啊!
突然一声尖叫从堂屋的方向传来,非常凄厉,我刚夹了一颗花生米正要送进嘴里,被吓了一跳掉在了一道汤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怎么了这是?娘们就是事多!”
发出尖叫声的是一个女人,边上的邋遢男人醉醺醺地站起身向堂屋里面张望,他摇摇晃晃的,仿佛马上就要倒下,还好边上的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一直帮忙在底下扶着。
确认邋遢男人不会倒向我之后,我就跟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一起站起身来向堂屋里面张望。
靠近堂屋的客人们都开始喧闹起来,堂屋里面……应该是堂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好几个人从堂屋后面跑出来了,面色都十分慌张。
看来是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情!
过了没多久,堂屋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男人,看着有六七十岁了,身后还跟着之前给我带路的年轻男人,只不过现在年轻男人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肃穆。
老人一出现,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看来他应该就是年轻男人口中的东家了,也不知道今天送丧的棺材里躺着的人和老人是什么关系?
“各位,家里出了点事情,这酒席咱们明天再办一场,今晚就请各位先行离去吧!”
老人一上来就开始赶人,前排的客人们二话没说立马转身往院外走,领头的是之前从堂屋里面跑出来的,行色匆匆,似乎走晚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算是如蒙大赦,本来就对来这户人家吃席很不乐意,现在既然是人家主动赶人,应该也挑不出我的错来。
我赶紧放下筷子跟着人流一起向院子外面走,出了院门,耳边传来了一阵议论声。
“你们刚才不是从堂屋里面跑出来的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个的都跟见鬼了似的?”
“可别说了,里头……里头又死人了!”
“什么?这都是第几个了……”
“嘘!别念叨了,万一被他们家人听到了,咱们都得倒霉!”
院门口现在很热闹,和之前相比倒是要正常了许多,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刚才交谈的几人,从他们的话里不难知道堂屋后面死了人,而且还不是第一次死人了!
今天本来就是在办丧事,现在成了丧上加丧了!
我转头凝望着身后立着白幡挂着白灯笼的院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院子里的灯似乎被撤掉了许多,原本灯火通明的院子变的有些昏暗,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给人很大的压力!
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赶紧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趁现在路上还有不少行人,回去的路上也能更有安全感一些。
回去的路不是很好走,之前有年轻男人给我带路还好,现在我完全靠着自己的记忆再往回走,难免要走一些弯路。
我走进一条巷子里,再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巷子居然是个死胡同,不过死胡同的墙角下好像趴着一个人,要不是对方还在扭来扭去的,并且发出一阵阵呼噜声,我肯定直接转身跑走。
不过我还是本能地想要转身离开,一个是前面是死胡同,我还赶着回家呢,再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酒鬼扯上关系也没有什么好处。
但我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之前的邋遢男人,他居然跑的比我还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绕进了死胡同里倒下了。
“我让你跑!你要是再敢跑的话,看我不打死你!”
邋遢男人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我下意识地回头,身后除了一堵墙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来邋遢男人醉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