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顶老头难得和我说了一长串的话,而且还没有打任何的哑谜,语气平静,娓娓道来,似乎说的是秃顶老头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事情。
“我很小的时候……我也记不清那时候我几岁了,我的母亲同样是被人从大城市里拐卖进白事村的!”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秃顶老头,没想到秃顶老头的身世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所以你后来一直都住在外面吗?”
我终于明白了,之前我一直有一个非常疑惑的点,秃顶老头为什么要跑到我们那边去,现在看来秃顶老头是想要远离白事村。
秃顶老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应该是默认了,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母亲本来是有机会逃离白事村的,只是她当时刚刚怀上我,最后选择了认命了,她本以为自己认命以后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可麻绳专挑细处断……”
秃顶老头很罕见地流露真情,他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哽咽起来了!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看,秃顶老头的表情依然淡然,仿佛刚才的哽咽只是我心里所想然后呈现出来的幻觉。
“村子里的人对被拐卖来的女人大多抱着很深的恶意,当他们完成传宗接代的使命之后,就会被弃之如履,我母亲被人污蔑在城市里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而我的父亲并没有站出来保护我母亲,到最后我母亲为了自证清白,就跳进我家的水井里自杀了!”
水井?!
我愣住了,应该是院子里的水井,我清楚地记的井盖的背面刻着偿命两个字,苦大仇深的,难道是秃顶老头的母亲刻下的?
“不止我母亲,其他人大多如此,所以白事村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或许有吧,但他们是否无辜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神鬼自鉴!”
秃顶老头突然闭口不说话了,很快又闭上了双眼,似乎是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就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秃顶老头可用不着我来安慰,他既然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告诉我,就说明秃顶老头已经从往事中走出来了,告诉我的原因也很简单,只是让我不用在意现在在张家大院里的其他人罢了!
“我明白了……我回去休息了。”
我有些惆怅,转身离开了秃顶老头屋子,在经过水井的时候,我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水井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朝水井走去。
站在水井跟前我蹲了下来将被树枝插开的井盖拿起来,井盖背后的刻字依旧清晰可见,偿命两个字苦大仇深,估计秃顶老头的母亲当年也曾像赵彩云一样变成可怖的厉鬼回到白事村来寻仇。
不过可以料想的是秃顶老头母亲对白事村的破坏程度肯定要比赵彩云小的多,不然白事村的村民们早就不敢继续胡作非为了。
张家办酒席几乎将整村的人都召集了过去,现在大多数人都被困在张家大院了,赵彩云很快就会将张家大院变成一座屠宰场了!
等等!
我看着井盖上的刻字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起先我觉得井盖上的刻字是秃顶老头母亲留下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很符合一个将死之人满怀怨气时留下的绝笔。
可仔细观察后,偿命的偿字是一个错别字,云字上少了一笔。
秃顶老头的母亲既然是从大城市里被拐来的,文化水平肯定没的说,就算是绝笔也不该出现错别字。
我经历过很多将死的瞬间,不夸张地说绝对要比秃顶老头母亲一个选择自杀的人要凶险许多。
每一次我都没有一点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情,秃顶老头的母亲既然已经决意要自杀了,肯定不会故意写错别字的……
总而言之,水井井盖上的刻字很可能不是秃顶老头母亲留下的,而秃顶老头的父亲按照秃顶老头的说法又是个无情无义的人,那井盖上的刻字只能是秃顶老头留下的了!
我猛地回过头看向秃顶老头的屋子,没想到入眼居然是秃顶老头皱巴巴的脸,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微微凸起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直接在雪地上坐下,与秃顶老头对视,我很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就是有点好奇……我回屋休息了!”
秃顶老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不敢再和秃顶老头对视,赶紧将井盖归位,然后跑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我背靠在门上,紧张到呼吸困难,缓了半天才慢慢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