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已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神明。”许安下说:“这是祖祖辈辈的规矩。”
“啥意思啊?”
“现在哪有在大街上摆戏台子给人唱戏的?你那天听到,恐怕是阴戏。底下的座位都是给鬼坐的,你坐了鬼的位置,那鬼一着急,当然就伤了台上的人了。”
“这样啊,那岂不是很严重?”
“还行,幸亏你惹的是鬼,还在我的职业范畴之内,你要坐了神的席位,那可真是没人救得了你!”
一听许安下有辙,那我心里面也就有底了,他说,如果我能听到唱戏的声音,那想必是因为我的行为导致戏班子有人死了。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去戏班子了解情况。
有了电脑,那戏班子也好找,毕竟城里唱阴戏的也没几家。搜索到全部之后,再一一联系询问谁在那一带唱过戏,便能查清楚了。
经过一番操作,我得知那个戏班叫做怀德班子。本身是正经跑场子的戏班,后来慢慢没落了,只能靠唱阴戏赚钱。
戏班位置离这边不远,我骑着小电驴很快就到了。
大白天的,戏班子就大门紧闭,我敲了半天才有一个老头从里面走出来给我开门。
一打开门他就跟我说:“戏班子今天不开门儿,您有事儿的话还请下次再来。”
我还没说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愣了几秒就又改口说让我跟他进去。
我也没反应过来,反正就跟着走了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进戏班子,小时候,只有村里大官儿上任才会请戏班子来表演,过了几年之后,戏班子不流行了,请的就是一些打扮性感的女人跳舞唱歌。
戏班子里,有很多看起来比较老的物品,都是些木头的东西,比如条凳啊啥的,看起来都有些发霉了。
院子里面,摆着一些演出用的刀枪棍棒鞭子,想来,这些学唱戏的人也是多才多艺本领拔群。
老头儿带我进到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着练功服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
他们也没有问我姓甚名谁,就让我坐下来了。
我问:“您是?”
“我是怀德戏班的班主,客户一般都管我叫陈师傅。”
“哦哦,陈师傅,我知道你们前几天出去演出好像有演员受伤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直奔主题。
“死了。”他背着手说道:“你就是那天在下面儿看戏的小伙子吧?”
想必,他们直接带我进来就是因为认出了我,既然如此,我也就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对,是我,那天我还以为你们辛辛苦苦唱戏却没有人看,所以才坐在那里看的。是我不懂规矩给您造成麻烦了,对不起!”
“你现在又知道了?”
“嗯!我这几天晚上老听见唱戏的声音,问了我一个懂这方面的朋友,他告诉我的。”
“唉……”他一边叹气,一边回过身去背对着我,从他的动作来看,腿脚好像不太灵便。
既然那天受伤的人死了,肯定是给戏班子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于是我赶忙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给您造成了麻烦,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赔偿,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时我才体会到,说用钱来补偿是多么无力的一件事情,因为我知道,钱和人命的价值无法相提并论。
“我个人是不怪你的,但是他们应该很恨你吧,毕竟大好的年华,有的刚当上角儿,有的刚有机会登上戏台,还有的甚至刚进戏班子,在后台看到第一场戏……”
他说着说着,越来越悲伤,我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扶住桌角努力的想要站稳。
这一阵子眩晕过去,再抬头看,那个班主已经不见了,地上有一具断了腿的腐烂尸体正被苍蝇蚕食。
那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我一边干呕一边跑出来房间,结果就看到如同屠杀的场面。
地上全是各种姿势的尸体,他们有的缺少四肢,有的断了头,有的甚至成了用碎片拼成的人。
恍惚间,我看到有一群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人站成一排死死的盯着我看,他们高矮不一,年龄也不尽相同。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的过失所以我更是感到恐惧。
啥也没像,我就跑了起来,一溜烟跑了几条街,我才想起来我的小电驴落那儿了。
没办法,我只能再到戏班子门口取小电驴,刚一过去,就发现那里其实已经被封锁了,门也被贴了具有法律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