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陈唐与陈家的需求来说,这是个最合适恰当的选择。
但于安玉卿自己来说,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她都不太能接受连甜,她对这孩子的感情非常复杂。
当年,婆母带了这个女孩子回来,琛城上层圈子、她的社交圈子,几乎所有人都默认这个孩子是她老公陈邦在外的私生女、陈老太太的亲孙女。
她自己也有过这样的怀疑,无数次她想拿了连甜与陈邦的头发去验,但自尊与骄傲让她不屑这么干,谨慎的本性又让她坚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敢去验就会有被人知道的风险。
这些年她像是吞了苍蝇一样地恶心、拧巴,直到陈老太太在病床前把她与陈邦叫到身边,算是临别遗言一样地提到有意让连甜嫁给陈唐,安玉卿才惊觉,婆婆与丈夫没有骗她,这孩子只是陈家旧识的后辈,带她回来养只是陈家的一个善举。
虽然对这孩子的惯性观感无法立时改变,但安玉卿认下了,认同了婆母的意愿。
近一年的关注与考察,安玉卿觉得婆母的眼光还是独到的,她一直都很信服老太太的,圣绚集团就是在她婆婆手上发扬光大的,她的公公是个甩手掌柜,陈家里外实际的掌权人一直是她的婆母陈占昭。
当然,她认下连甜做儿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让那些看了她多年笑话,嚼了她多年舌根的“太太团”被狠狠打脸,让她们认识到她们阴险的内心以及可笑的自以为是。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瑕疵,据她观察,这孩子表面上对她家小子言听计从,温柔可心,更多则是把这当做工作来完成,陈唐在她心里,该只是个给予丰厚待遇的上司。
从母亲的角度她为儿子感到惋惜,他的人生伴侣可能没有那么爱他,但从全局来看,知子莫若母,也只有连甜这样性格的女孩子,才能受得了她那个一身反骨,桀骜不驯的逆子。
连甜被她婆母一手调,。教养大,气度学识样貌皆上乘,像今日这样的场合,哪一个太太见了都是眼前一亮,说不出这孩子一个不是来。
出身差些又算得了什么,像梁太那样,儿媳是儿子在国外上大学时找的,华裔世家,家族是在当地能进青蔓会以及百人游艇俱乐部的水平,门当户对到不把梁家放在眼里,时常与梁太起冲撞,如今婆媳之间从激战到冷战,梁太有苦说不出,真是谁难受谁知道。
刚梁太还跟她耳语:“还是你家老太太有远见,被从小这样带在身边,人品性格想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古代童养媳的好处了。”
安玉卿可不能落了话柄在外人嘴里:“阿姐,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童养媳一说,我家可是从始至终没有私心,把她往人才上培养的。”
笑着说的话柔中带刚,梁太赶紧道:“是了是了,能得这样的媳妇,是对你陈家良善之举的回报。”
“阿姨,”连甜唤她,安玉卿回神,用浴巾绞着湿发道:“陈唐找你?你去吧。”
陈唐的家里人向来都是直呼他大名的,他好像就没有小名。
只是,安玉卿嘴上说着“去吧”,抬手却冲连甜招了招:“要不,帮我吹了头发再走。”
连甜拿起吹风机,这么一个小玩意,上面没有牌子或logo,世面上也见不到,是私人定制款。安玉卿只要出门都会带着它,她在头发保养上颇下工夫。
不止吹风机,她每每出门都会带上一堆她的私人定制,是以只要出门必有保姆跟随,因为要帮她背很多东西。
她嫌连甜不精致,总在按自己的生活方式教导着连甜,连甜只是笑着应着并不照做。于连甜来说东西能用就好,有这钱她存起来早些还了陈家不是更好。
这特制的吹风机,不仅吹出的风柔和,连声音都轻,二人可以边吹着边说话。
安玉卿:“我刚才听梁太说,赵家的那个赵宜之要回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连甜不知道,如实回答。
赵宜之是赵家明面上的独生女,其实她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被养在外面。
赵家当年是从小地方升上来的,赵宜之随家人来到琛城读书,与陈唐从小学就是同学。
后来赵家从琛城没用几年升到尚城去了,再后来听说她与家里闹掰出国了。
想必这次回来是指从国外回国吧,连甜想,安玉卿不喜赵家作派,不知何因也不喜欢赵宜之。
安玉卿回身拉住连甜的手意有所指:“不争不抢也不全然算是优点。我还听说,她人还没回来就联系中介要在琛城看楼了,看来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