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莲芳没忘记谢凛的得意劲头,当着面就说道:“大司马不务正业,日日跟着你,白日里着急忙慌去找我回来,害得我差点跑断腿。”
顾长宁惊讶,小嘴微张,“是大司马让您回棠府的?”
她收到姨娘回来的消息时还有些一疑惑,姨娘刚出去没多久,怎么就回来了,原来是大司马找回来的。
不同于世家的狡敏钻营,赵莲芳看似粗鲁,身上又带着一股清正。
顾长宁前世里见过太多汲汲营营的人,赵莲芳俨然是淤泥池中长出的一朵白莲,出淤泥而不染。
“自然是他,不过他低估陆清易的人品。陆清易清高了些,绝对不会与陆家同流合污,你要是骂她一句不要脸,比杀了她还难受。”赵莲芳想起曾经明艳自持的小娘子,提醒顾长宁:“她是过世的陆家老太君养大的,不是如今的陆老夫人教养的。”
“我知道她不同,所以才未曾说什么,她自己想明白,觉得羞耻,也与我无关。”顾长宁点点头,一双眼睛极为通透。
烛火下,顾长宁是一袭樱草色束腰广裙,明艳清丽。
赵莲芳越看她越舒心,“你可比你娘得通透,记住,别为男子迷了心智,喜欢可以,但不要误了自己终生,不值当。”
“姨娘说得极是。”顾长宁重重点头,这一辈子,她不会重蹈覆辙,无论是陆睿还是崔朗,她都不会再看一眼。
她要为自己而活。
她只是顾长宁,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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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莲芳住下了,周晏不敢再进院子,有事都让默娘去说一声。
陆清易回到秦家就病下了,高烧不醒,秦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潜人来棠府问一问。
周晏没说话,拢着袖子,说道:“我家小主子客气地与陆大娘子说话,陆大娘子走时也是高高兴兴,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家不知道,你们不如去陆国公府问一问。”
传话的又去陆国公府,没成想吃了闭门羹,兜兜转转又回到棠府。
顾长宁听到默娘的传话后,也是诧异,放下手中的账簿,“陆府没管她吗?”
默娘沉默。
赵莲芳从满桌账簿中抬头,说道:“陆清易自视清高,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不必理会她,病着就病着,多病两日就好了。”
“姨娘,我觉得我应该去秦家看看,免得出事,那是一条人命。”顾长宁心有余悸,陆清易不该死。
赵莲芳无奈,放下账簿:“我去一趟,保管她没事,她就是心里堵得慌,要是摊上这么个娘家,我心里也堵得慌。”
顾长宁放心不下,打量姨娘脸色,悄悄说道:“姨娘,那你保证别气死陆清易。”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多大点的事情也值得你叮嘱,你好好在家待着。”赵莲芳摆摆手,“人作死,自己想不开,生了心病,你说为什么想不开,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哪里不妥吗?多半是日日对着一个男人,枯燥无味。”
默娘捂着耳朵不敢再听,顾长宁托腮,认真地听了一遍,“姨娘,改日将姨夫请来让我见一见。”
“姨夫是什么?他们也配见你?”赵莲芳眉眼微扬,抬手摸摸外甥女的脑袋,“乖,我怕吓着你。”
言罢,赵莲芳大步离开,阔气威仪。
顾长宁兀自品着姨娘的话,不觉看向默娘,“夫人,姨娘是何意。”
“大概就是、就是姨夫太多了。”默娘知晓赵莲芳的为人,只怕面首不少。
还不知面首是何物的顾长宁安坐案后,静心看着账簿。
不久后,顾府来报,“顾大爷被刑部缉拿入刑部去了。”
顾长宁沉吟,把玩着手中的账簿,修长葱白的指尖点了点书页,大司马动手了还是说墙倒众人推。
她站起身,裙摆逶迤,“夫人,我要去见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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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府与大司马府邸只一墙之隔,顾长宁还是第一回过来。原主人赵缨不知所踪,宅子由友人租给谢凛。
顾长宁从侧门而进,前后饶了一圈,进入府颇为不易。
顾长宁看着高高的院墙,悄悄与默娘说:“我觉得应该将这面墙打通,进出也方便些。”
“呸呸呸,您胡说什么呀,旁人知晓说您与大司马,于您名声有唉。”默娘谨慎,一男一女,将院墙打通,那成什么了。
顾长宁隐隐微笑,不在意默娘口中的名声。
大司马府邸没有传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