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空忙碌一场，坐在马车上不断打量着银锁，心中的狐疑渐深。
吴妈妈不知道这件事，从未见过，甚至猜疑是从二房拿去的。
顾长宁心中没了主张，难不成真要去刑部走一趟不成。
若去刑部，必然惊动大司马，得不偿失。
顾长宁唯有将银锁收起来，心事藏于心底。
回到棠府，赵莲芳也已回来了，醉醺醺回屋躺着。
顾长宁放心不下，让婢女去煮醒酒汤，自己坐在床边伺候着。
“姨娘，你那般豪饮，会吃亏的。”
“我不是醉，是被大司马气的。你怎么还跟着他走了，我这张老脸不要了吗？”赵莲芳躺不住，索性坐起来戳着顾长宁的额头：“我的马车需要你拉吗？”
嗓门大，精神好，怎么都不像是酒醉的人。
顾长宁淡笑一声，“我若不跟着上马车，大司马不会罢休。再者他也是好心，我很感动的。姨娘，我长这么大，没人对我这么贴心过。更遑论有人特地去接我回家。”
“这就感动了？人家说是顺路，你听懂了吗？是顺路。”赵莲芳咬牙切齿，咬得腮帮子都疼。
“他说是顺路不过是谦词罢了，姨娘，他这个阿兄很好，阿爹没有看错人。”顾长宁赞叹，眼中带着几分向往，“我觉得他如同我阿爹一般。”
“如同你阿爹一般……”赵莲芳咀嚼这句话，品了品，品出些味道来，“对对对，就是和你阿爹一般，宁儿，今日的郎君不满意，我们再去找，京城找不到，就去江南，江南找不到，就去全天下找，总有让你满意的。”
顾长宁悄悄伸手，掌心贴着耳朵，试图不听姨娘的话。
赵莲芳哪里肯饶过她，捉住她的手，认真说道：“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你要高兴，在里面寻找乐趣。在男女情爱中，都是男子占据主动权。但你可以反过来呀，你可以占据主动权，想要什么自己去做，不想要就丢了。”
不想要就丢……顾长宁后背发寒，这么一来，与外间那些负心男有什么差别了。
她试图解释：“姨娘，还是要从一而终的好。”
“好是好，就是容易太伤心。”赵莲芳深深叹气，攥住外甥女儿的手，“听姨娘的，去它娘的从一而终，你高兴就成。你已经吃过一回亏了，应该明白。你与陆睿之间，是他占据主动权。他退亲，你失魂落魄。”
“你若变成陆睿那样的人，你就不会伤心了呀。你该想想，你如今的地位，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世间好男儿那么多，揪着陆睿不放。陆睿算什么东西呀。”
顾长宁星眸微瞪，姨娘越说越不对劲了，“姨娘，我不喜欢陆睿。”
“别骗我了，你不喜欢陆睿会心伤到这辈子不想嫁人吗？”赵莲芳一针见血，“姨娘也是过来人，你自小与陆睿定亲，没有接触过外男，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将你伤得这么深了。”
赵莲芳的话，在情在理，也让顾长宁说不出解释的话。
真的不是陆睿啊！
顾长宁低头，赵莲芳将她的情绪收入眼底，揉揉她的手，“所以呢，不要想着从一而终，自己高兴就好，陆睿算什么东西，配不上你。”
门外吹过一阵风，抚过深色衣摆，吹不动谢凛的身躯。
谢凛站在门外，听到了陆睿的名字，想起顾长宁近日对男子的抵触，冷厉的眉眼低沉。
陆睿……
清风朗月般的世家郎君？
欺骗小女孩子的名字罢了，算什么东西呢。
夜色黑得深沉，抬头瞧不见明月星辰，黑漆漆的。
谢凛站了片刻后，抬脚走了。
屋内的顾长宁心态很好，反而安慰赵莲芳，“姨娘，你说得对，我应该占据主权，您放心，我与陆睿已经过去了。我若有喜欢的人，必先告诉你。我不会再做傻事，哪怕有喜欢的人，也会在心里留些地方，装满自己。”
“不对，我与你说……”
顾长宁捂住她的嘴巴，“好姨娘，我都知道了，该就寝了，姨娘记得喝些醒酒汤，我要去睡了。”
赵莲芳的话如同紧箍咒一般，嗡嗡响个不停，吵得顾长宁头疼。她也待不下去了，吩咐婢女好生好看，自己匆匆回屋了。
棠府安静下来，陆家翻了天。
陆国公爷让人去传话，陆清易直接忽视了，莫说是回一趟，就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