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眼眸定住,颜诗华在闺中的时候听闻温顺可人,入宫后,仗着崔朗的喜欢,三番两次挑衅顾长宁这位皇后,言语不敬。
颜家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做皇后,没成想,半路杀出了她。
贵妃与皇后,妻与妾,一直是颜诗华心中的梗。
这不,初见面就以为自己还是贵妃。
“颜娘子,您该认识自己的身份,您是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不是掌握宫权的贵妃娘娘。”
顾长宁轻声细语,如同一记重锤落在颜诗华的心口上,她险些就要扑出马车。
“顾二娘子如此猖獗,就不怕将来失势吗?”
“我如何就猖獗,反观颜娘子,故意撞我的马车,口出污言,仗着家中父亲的权势欺人,这不是猖獗吗?”顾长宁反言以击。
“分明是棠记的马车撞上我们,顾二娘子红口白牙就颠倒黑白,家教可真好。哦,我忘了,二娘子父母早逝,由婶娘教养大的,旁人家的母亲教养自然不尽心,难怪二娘子有今日不懂事的模样。”颜诗华咬牙切齿,自己是颜家的女儿,金尊玉贵,顾长宁算什么东西。
有爹生,无人教,怎么敢与她争呢。
赵莲芳站不住了,张口想要说话,顾长宁含笑一声:“你说我没人教养,我挺吃亏的,我觉得我该做些符合这句话的事情。”
她幽幽笑了一通,转头吩咐昭娘:“她说我没人教养,那就做给她看。昭娘,拆了她的马车,让她见一见,什么真正的猖獗。”
昭娘眸光一闪,唇角勾了笑,“娘子说得是,我们被人侮辱了,若不坐实,岂不是吃亏。”
说完,她一个跟头翻阅而去,双手掰住马头,双臂用力,咬牙大喝一声,生生将马头拖下地。
马身倒地的一瞬太快了,快到颜家来不及阻止就听到颜诗华的尖叫声。
马车倒地,颜诗华狼狈的从车里爬了起来,帷帽不知哪里去了,露出一张瓜子小脸,柳叶眉。
“顾长宁、你如此放肆,眼中可还有我颜家!”
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顾长宁心中的怨气徐徐而生,可如今她不是无权无势更无皇帝喜爱的皇后娘娘了。
顾长宁懒散地笑道:“放肆又如何,我眼中从无颜家,你主动挑衅上门,我若无动于衷,岂非任你打我的脸面。颜娘子,出门前记得带脑子。”
婢女也从车里爬出来,摔得脑门都肿了,她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就走到主子身边,将帷帽给她戴上。
赵莲芳说一句:“帷帽也遮不住那张丢人的脸。”
“去请京兆尹。”颜诗华咬牙推开婢女,“快去、快去。”
“拦住棠记的人,京兆尹来之前不准她们走。”
顾长宁上前一步,凝着颜诗华狼狈的姿态:“你喜欢崔朗,自己去争呀,不过,如今的三皇子妃是我的堂姐顾秀宁。还有,我不会再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颜诗华,他有难的时候,你躲在一边享受富贵。他问鼎,你上赶着说情爱,你这样的姿态,让人看不起。忘了,你也是可悲的女子,做了一回梦,竟然还要争一个不值得付出的男人。”
“你……”颜诗华不可置信的后退,眼中充满了恐惧,像是见到了魔鬼一般,“你、你是谁。”
顾长宁淡笑:“我是顾长宁呀,你说我是谁?”
颜诗华吓得脸色发白,眼中映着顾长宁云淡风轻的姿态,吓得不知如何开口。
眼前的顾长宁与梦中的顾皇后姿态一模一样,清冽的眼神,尖锐的语气,提醒着颜诗华,那个梦不止她一人做过。
顾长宁也做了那样的梦境。
一瞬间,颜诗华开始恐惧,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怎么都出不了声音。
顾长宁蹁跹转身,“回家。”
吴恒望着洒脱的小娘子,心中十分佩服,若是寻常小娘子遇到有人仗势欺人,必然会吓得哭哭啼啼,且颜家在朝有威望,顾长宁与之硬斗,多半讨不来好处。
顾长宁拉着姨娘登上马车,吩咐人直接走,不必理会颜家的疯子。
做了一回梦,将她当作情敌,上门挑衅,像是颜贵妃做出来的事情,还是不长脑子。
重活一回,为何还想要男人的喜欢呢。男人靠不住,这个时候就该想着如何保全自己,远离前世的苦难。
男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崔朗可以有许多后妃,但女子只能有一个男人,本就不公平,为何还要想不通,还要继续钻进去。
顾长宁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