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爷打马出城,领着人翻山越岭,找到了陆大夫人的庵堂。
门外等候了片刻,门打开,只准陆二爷一人进去。
陆二爷也不顾及那么多,风风火火进入庵堂,陆大夫人坐在佛堂内,他开口便说道:“大嫂,大郎病了,很严重。”
佛堂内檀香阵阵,诵经声低低徐徐,陆二爷开口后,诵经声停了下来。
“我已不是他的母亲了。”
“大嫂,都是一家人,大郎也是你的儿子,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能不管啊。”陆二爷劝说着,“大郎这些时日过的不好,昨日去见顾二娘子,被丢了回来,昏迷不醒,府里忙坏了。你是他的母亲,合该回去看一眼。”
“不必了,我与陆家的缘已断了,我也不是大夫,回去看一眼又能怎么样,你请回吧。”
陆大夫人始终没有回头,像是见一陌生人一般。
陆二爷急得要跳脚,“大嫂,您与大哥之间的事情不可牵连无辜的孩子,大哥有错,让他来给您赔礼。您先回去照看大郎,一切等大哥出来再说啊。”
“陆二爷,你别浪费口舌,我不会随你回去的。”陆大夫人低语一声,手中攥着佛珠,指尖用力发白。
陆大夫人闭着眼睛,催促一声:“你走吧。”
“大嫂,你的心好狠。”陆二爷怪了一句,甩袖离开。
门关上后,陆大夫人睁开眼睛,望着菩萨,久久不动。
****
陆二爷一人回府,走到父亲跟前,口中怪道:“大嫂心太狠了,我都说了大郎病得严重,她都不肯。我竟不知,她会这么狠心,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管不顾。”
陆国公坐在一侧不吭声,陆老夫人还想说话,怪自己大儿媳这个时候不省心,嘴皮子刚动了动,陆国公就望着她:“都是你造的孽。”
“我?我怎么了?”陆老夫人觉得自己可冤枉了,大儿媳和离怨她什么事,陆家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儿媳,还有错?
陆国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不声张,到了这个时候才怪罪自己的妻子,“你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旁人就该受着?你当着大郎的面指责他的母亲不是,你以为你摆的婆婆架子,儿媳就该受着?”
“大郎念着你的好,素来不说,儿媳心里就觉得你养坏了她的儿子,心中怨恨你。你将儿媳孙媳都编排了,你的规矩害了一家人。”
陆老夫人被说得脸色发红,心中憋屈,“你这个时候说我了,你怎么不管,我管教儿媳孙媳,哪里就错了。我掌着那么大一个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们自己做错了,还不让我改吗?”
“现在才说、出事就开始怪罪我,顾家送来的钱,都让你拿去外头散了,我说了吗?我可说过一个字。顾家的缺不上,怪我?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能做什么。”
两人互相指责,陆二爷一脸愁色,不知该先劝说,思来想去,还是站在一侧不说话了,恨不得自己没有回来。
屋内缄默一阵,管事张望一阵,先喊了声二爷。
陆二爷悄悄退了出去,拉着管事去角落里说话,“何事?”
“上官夫人来了。”管事缩着脑袋,一个头两个头大。
上官夫人是京城内出名难缠的,这回得到陛下旨意,必然得势不饶人。
“好茶相待,就说府上郎君病了,国公爷无暇分神。”陆二爷悄悄说了一声,“不管如何,不能失礼,好好招待,记住了吗?”
乍一听也无事,管事想了想,问:“小的记住了,若、上官夫人坐着不走呢?”
谢歆素来不走寻常路,万一坐着不肯走,奴仆们该如何是好。
陆二爷眼神深邃,心在此刻又提了起来,管事小声提醒他:“上官夫人惯来、惯来难缠,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的。您看看,您去还是国公爷去?”
“我去问问国公爷。”陆二爷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谢歆的性子,先令管事好生招待,自己去请问国公爷的意思。
回到屋内,他悄然走到父亲跟前,“父亲,谢歆来了。”
“不必理会,我陆家有事耽搁一日罢了。”陆国公摆摆手,此刻,他更惦记着儿孙的性命。
他又说道:“我家大郎去棠府被人重伤,我还要去棠府兴师问罪。我陆家儿郎的性命何等重要,此事不可作罢。”
陆二爷说道:“府内小厮说是大司马的副将伤大郎。”
提及谢凛,陆二爷神色微变。
陆二爷沉默须臾,自己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