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公被堵住了,进出不得,愣是一句话不说,同僚们的唾沫险些将他淹死。始作俑者张壁拢着袖口,与同伴们笑谈风声,大咧咧离开了。
张壁没有回府衙,而是去找顾长宁,想将朝臣们的抵触告诉顾长宁。
马车停在棠府门口,却见陆家的马车也在,陆睿又站在门口,他气不打一处来,小兔崽子没完没了,纠缠人家女娘不放手了。
斯文败类。
张壁呸了一声,上前就要骂人,棠府的门开了,少女一袭红色裙裳,乌发如云,由婢女扶着走了出来。
“陆郎君,我与你祖父说得清楚,你还来做甚?”顾长宁长身玉立,纤腰楚楚,小脸在天光映衬下显得雪白腻人。
张壁下马车,拢着袖口观望,小娘子气势汹汹,瞧着也不像好欺负的姿态。
陆睿脸色苍白,两日间消瘦不少,下颚弧度深了不少,一袭白衣套在身上,也是飘飘扬扬,大了不少。
“长宁,我想问,我错在哪里?退亲一事,我尊重你的喜好,不算我的错。”
顾长宁皱眉,顺着他的话说:“好,不算你的错。”
“那你如今,你为何不愿嫁我,我们青梅竹马,自幼就认识,你对我了解很深,我不是外间那种沾花惹草的男人。”陆睿轻声出口,害怕自己的声音大了,吓跑了喜欢的小娘子。
闻言,她笑了一声,转身看向张壁,屈膝行礼,“张御史,我有话想问。”
张壁颔首,“小娘子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张御史,倘若您祖母在世时对你母亲疾言厉色、话里嘲讽,婆婆规矩大。她当着您的面说你母亲不对,你在侧,怎么做。”顾长宁直问。倘若二字,让人舒服很多。
闻言,张壁回道:“母亲生我不易,教养我更是不易,若母亲错了,我会求情,不让我母亲难看。若是无错,我必据理力争,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顾长宁笑笑再问:“好,谢张御史回答,我再问一句,倘若你的未婚妻被你的母亲刁难,您又会怎么做?”
张御史站直了身子,小娘子怎么尽问刁钻古怪的问题,饶是如此,他还是由心回答:“自然维护未婚妻,还是一样的道理,她错了,我求情。没有错,我不会让她在我张家受一分委屈。”
顾长宁得到铿锵有力的回答后,赞叹道:“生您者,余生无忧。嫁您者,幸福无忧。”
而后,她望向陆睿:“陆郎君,你听懂了吗?”
陆睿脸色沉沉,不解顾长宁的意思。
“你不懂,对不对?陆郎君,未退亲前,我也常去陆家做客。当着你我的面,你的祖母训斥陆大夫人,你在旁,可曾说过一句话。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你可知多疼。养下你这个不孝子,日夜守着,盼你成才。”
“你如何回报养育恩?旁人欺辱你的母亲,你不管不问,可是孝顺。这是其一,陆大夫人的苦楚,我心悲凉。”
“其二,你祖母次次刁难我,说我配不上你陆家大郎君,无故刁难,你可曾为我说过一句话。我与你定亲,将你当作半生依靠,可你在你的祖母面前都不敢维护我,在旁人乃至天下人面前,我该如何自处。”
“母亲未婚妻有难,你都袖手旁观,我如何信你,信你那句将来会对我好。如何信你将来会做我的靠山。我顾长宁就算一辈子不嫁,也绝不会将自己推入火坑中。”
“不是的,长宁,我并非袖手旁观。祖母年岁大,我若出言反驳,惹她动怒,对她身子不好。”陆睿反应过来,匆匆解释,“我是孝顺祖母。”
“你这是愚孝。”张壁凉森森的出口,“为孝顺你那个无事找事无事刁难儿媳孙媳的祖母而不顾仁义,你也是个聪明的人。”
他的眼神发凉,直言一句:“就凭借你刚刚的话,谁家女儿敢嫁给你。你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懂得维护,可见将来婚后的日子,何其艰难。”
张壁一番话,彻底将陆睿推下悬崖。陆睿身子发颤,试图与顾长宁言语:“长宁,我会改的。”
“你改了就是不孝顺自己的祖母!”顾长宁接过话,言笑淡淡。
张壁噗嗤笑了出来,懒洋洋开口:“陆郎君,你为了未婚妻不孝祖母,大大的不孝。”
“你让我怎么做?”陆睿咬紧牙关,维护未婚妻就是不孝祖母,不维护,便是无情。
他要怎么做,才可两全其美。
顾长宁冷嘲:“我嫁给你,是依靠着你,你有问题,不想着自己解决,过来问我,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