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渡口时。
陈望便察觉到了游艇上的两人。
倒不是他们长得有多出众,而是言行举止中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人很难生出好感。
尤其是那个年轻人,看向苏清影时的那抹觊觎之色。
虽然隐藏的很深,但又怎么能瞒得过他?
只不过。
今夜乘兴而来。
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扫了苏清影和苏灵溪的兴致。
所以只是将怒意压了下去。
但陈望怎么都没料到,他竟敢率先对自己下手。
纵然隔着数十米。
身下江潮汹涌。
但对一个化劲修为的武者而言,周遭一切尽可收入眼底。
更不用说。
那家伙一字一句中流露出的狰狞杀机。
哗啦——
夜月当空。
老俞速度恍若惊雷,目光死死锁定船舷处那道削瘦年轻的身影。
作为方家死士。
从七岁那年被送入五行宫的那一刻起,他这条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方修齐一句话,就能让他出生入死。
但这又如何?
他到死都记得,七岁之前那几年,在市井间流浪的生活。
为了一个包子馒头,被人按在地上打的满身是血。
大冬天缩在桥洞底下。
唯一能够取暖的只有搜集来的纸壳子。
走到哪里迎来的都是白眼。
被人当成贼,时时防备的感觉,他受够了,这辈子再不想经历第二次。
所以,他对方家始终抱有感恩之心。
当年若不是他们把自己捞出来。
恐怕早就没能熬下去。
就像一条狗死在了无人知道的角落。
纵身而起,老俞浑身气机鼓荡,江面上夜风呼啸,吹的他身上衣衫猎猎作响。
数年前,他便已经踏入暗劲。
这段时日苦修,更是感受到了一丝破境的契机。
只不过身处望京,四九城中天子脚下,生死间厮杀的机会毕竟太少。
所以,他这次来到中海。
一方面是保护少主和小姐的安危。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来到吴淞江上,观潮起势以求破境。
而三江合流不愧是天底下屈指可数的大潮。
虽然才短短半个小时不到。
但收获却是极为惊人。
按照他的估计,最多三五天,他便能够一气呵成踏入中期。
要是平日,这么好的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不过……
眼下既然少主发了话。
他自然不敢拒绝。
不过内心也难掩怒气。
只不过老俞却是将这股愤怒发泄到了陈望身上。
都怪那小子,得罪谁不好,敢得罪方家少主。
就算是在门阀望族遍地的四九城,方家也是排的上名号几个。
底蕴之深。
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象。
饶是他在方家为奴多年,也有种雾中看花的感觉,完全看不穿方家势力究竟有何等惊人。
何况,只不过是杀个人而已。
这种事他做起来得心应手,比喝水还要简单。
“灵溪,你来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画舫底下一层。
正一脸雀跃趴在窗前,看向不远外三江合流处滔天起伏的浪潮的苏清影,眼眸忽然一下瞪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头顶夜空。
“天上好像有个人……”
“姐,别闹。”
听着姐姐这声惊呼,原本还沉浸在潮景中的苏灵溪,
心底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
就是她又在恶作剧捉弄自己。
小时候她可没少干这种事。
而且就算被撞破,还一直乐此不疲。
毕竟人又不是鸟没有翅膀,怎么可能飞到天上去?
再说就算是那些玩翼装飞行的极限运动员,也不会选择在吴淞江上吧。
“真的。”
见妹妹不信。
苏清影都有些急了,拉着她的手,不断指着窗外。
见她不像开玩笑。
苏灵溪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惊疑。
犹豫了下,还是顺着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