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辛劳、无数次与流民的周旋、母亲病中的打骂……这一切她都能默默承受。
但面对母亲的离世,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也滴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此刻那位马夫,悄悄的向着安无漾的方向靠去。
“公子,不怪老头子我多嘴,这里是怎么回事,城外老头子我很久没出来过了。”
安无漾目光望着商婉慈,没有转头看着马夫。
这一幕让他也感到十分震惊,一个约五米之深的百米巨坑。
不说巨坑也不确切,应该是一片血坑,底下的残肢断臂,干枯的血迹,原本土黄的泥土,现在已经变得血红。
只看这巨坑的轮廓,明显是一击照成,实力至少也是神通境强者出手,才会导致这一幕出现。
突然,一旁的商婉慈,疯了一般的冲了下去。
她不信,除非亲眼看到自己母亲的尸体,不然她不会承认这件事。
因为动作太过突然,安无漾一时间没有拉住商婉慈。
四肢本能地挣扎,却似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沿坡势疾速翻滚。
泥土四溅,混杂着枯枝败叶,她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忽隐忽现。
滚落间,衣角撕裂,尘土满面,直至坡底,才踉跄停住,喘息未定,四周静谧,唯余风声与远处山涧潺潺。
虽然只有五米深,但其中的碎石还有锋利的树枝,也足以让人受伤。
甚至运气不好的话,碎石碰到脑袋,树枝插入动脉,也很可能导致人死亡。
一旁的老马夫见此,老脸就是一僵,急忙跑到巨坑边缘。
“姑娘!你没事吧!”
此刻安无漾已经从上面滑了下来,当一落地,便感觉到脚上黏腻的触感。
泥土有着些许松软,仿佛走在了水泥之中。
一旁还有一个被压扁的“人”,为什么可以看出是人,那是因为他还有一只断臂还是完好的,只不过仅此而已。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知生死的人。
“商姑娘,商姑娘。”
安无漾不断的呼唤着商婉慈的名字,当即打算从纳戒中拿出丹药。
刚拿出治疗丹药,只见商婉慈艰难地支撑起身子,目光扫过四周,试图辨别方向。
身上的疼痛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她知道,此时必须保持清醒。
缓缓站起,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身上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底下未干的血浆,原本白色的长裙,现在悄然血红一片。
风,灌入洞口吹在了耳边,打在了她孱弱的身体上。
商婉慈一步一步的,向着熟悉的方向走去,她心中认为。
说不定母亲只是被压在某一处地下,说不定母亲还活着。
想到这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腿脚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向着那破烂的小院处跑去。
熟悉的神态,熟悉的样子,安无漾仿佛看到了当日的自己,当日那破烂不堪的自己。
安无漾的神色有些恍惚,他在想,如果余先生没有解开自己的心结。
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不会再去景南村,也不会遇到全度和尚,甚至现在活着的商婉慈,也就如同地上的流民一般。
这一刻,安无漾感受到因果,甚至是命运之强烈。
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念头,甚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就是说第一世的此时,商婉慈可能已经死亡。
不对,第一世自己真的景南村,同样景南村也是一夜之间消失,但是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就是说,我改变了因果!”
想到这安无漾感到全身发凉,那本该到来的因果雷劫呢?为何迟迟没有劈下来。
难道天道认为,这结果都是一样,所以才没有触发因果雷劫。
想到这安无漾看向了商婉慈,甚至这本该消失的女子,也罢说不定这是她的命数。
突然他感觉到,一旁十米开外隐隐有一道金光传来,这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全度和尚的光头?
安无漾顶着这道强光,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双眼紧眯在走到五米开外后,便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因为这道金光,与四周的血红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