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姚老头叹口气,“不跑也没办法呀。表弟那颜面都扫地了,他们那当官的,最讲究的呀,就是这三分薄面!”
姚复彻底沉默了。他扫了一眼姚夫人的牌位,起身离开了。
他也知道姚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举家逃跑了不得,送出一个人却是绰绰有余。姚老头就是想挑明了偷偷把姚复送走,甚至搬出了姚夫人的牌位。
这会议是不欢而散,大家都同意了让姚复自己走,可正主不乐意呀。
姚老头一边叫下人偷偷收拾姚复的行李,一边天天给姚复赔罪,一边叫人私底下买了半斤蒙汗药,打算哪天迷晕直接送走。
姚复倒也没傻到以为姚老头终于愿意让他留在启封城了,凡是姚老头送过来的饭食一概不吃,就怕里面有蒙汗药。
到了第五日,姚老头叫下人给姚复带了个信:“我准你去科考了,不过要先谈谈。”
姚复虽说心里惊喜,却也有防人之心,尽管那是自己亲爹。姚老头什么脾气他这个做儿子的还不知道吗!这就是活脱脱的鸿门宴!
但姚复还是去了。
桌上就摆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姚复到地方时姚老头还在慢悠悠喝茶。
今日天气极热,姚复从卧房走到前厅,不至于气喘吁吁,却也是大汗淋漓,刚坐下没一会儿就开始口渴。
但桌子上这壶茶可不敢喝。
姚老头也不说正事,就纯喝茶,姚复看着老爹喝了一杯又一杯,实在眼馋,况且姚老头喝了那么多都没事,想必壶里的茶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姚复随手倒掉了杯子里本来就有的茶水——此时已经凉了——又拿起茶壶倒了半杯茶,才把杯子递到唇边,缓缓喝下去。
姚老头见他喝下去,当即也不装了,直接摔了杯子站起身,顺便脱了被茶水浸湿的外袍丢在地上,大笑三声:“哈哈哈,其实你倒掉那杯没有药!小子,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
姚复不可置信地起身,然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大哥怀里。
原本姚复的三个哥哥都埋伏在暗处,是打算看姚老头的眼色,若是姚复不喝下了药的茶,他大哥就冲出去给他一闷棍敲晕,二哥三哥装麻袋送走,若他喝了那就由大哥接着他。
嗯,摔杯为号。
二哥抖开早准备好的麻袋,几个人忙活着把姚复往袋子里塞时,管事突然跑了进来:
“老爷,那个平阳的富商应氏递了婚书来……”
姚老头上前接过婚书,又笑了:“哈哈哈!天助我也!你备好轿子直接把少爷送到平阳去!老大,你们几个赶紧准备些嫁妆,咱赶紧把老四送走!”
管事捏了一把汗,提醒道:“老爷,应家小姐现在在西边的阳城,应老爷说不要什么嫁妆彩礼,直接成婚……”
“这不更好了!备车备车!”
“诶不行!备车被发现了怎么办,你去找那个跟小公子玩的好的车夫,姓什么来着……叫他送!”
姚老头指挥着下人们忙东忙西,算是安排好了姚复的大半辈子。
姚复的几个哥哥在后面嘀嘀咕咕:“咱爹演的可真好……”
“也不知道子季送到那边后会不会记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