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谭轻歌对他想表达什么毫不关心,准确来说,她对这个位面的所有都失去了兴趣。
她转身欲走,公西祐却急忙叫住了她:“圣女留步,你还没有回答我,化肥是何物?”
谭轻歌观他眼神之中的好奇,还有死死压住的情愫,不免心中一动,她计上心来:“太子想知道?”
公西祐点着头,但目光却一直未离开她的脸。
谭轻歌于是侧过身子,无意中露出了自己突起的小腹,她身材纤细,弱柳扶风般的腰肢更衬得那处隆起十分突兀。
果不其然,公西祐的目光被她的腹部吸引,随后面上露出几分苦涩之意。
谭轻歌道:“我向太子讨一样东西,太子若能给我,我就告诉您想知道的一切。”
公西祐低眸,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从那不该看的地方移开。听闻谭轻歌的话,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来:“果真吗?”
谭轻歌颔首。
公西祐问道:“圣女想要何物?”
他心中也疑惑着,究竟是什么物件,让她竟然来求助于自己。然还未待深思,便瞧见谭轻歌的脸蛋忽然靠近,他一时便忘了呼吸,心脏如擂鼓般乱跳。
谭轻歌附耳与他,轻轻吐出几个气音。
公西祐被她似是撩拨般的靠近正扰得心乱如麻,复又听见她所求之物,脸色霎时变白。
他震惊半晌,心底却涌起一个痴心妄想般的想法。
公西祐顿住许久才回神,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抹瘦弱的身影已经走出很远了,只留下个模糊的背影。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像一粒粟米那样渺小。
她在宫中过得不太好,公西祐早有耳闻,他痛恨自己没有勇气去为她做些什么。可若这是她的选择,他愿意为她赌这一把。既是出于她第一次有求于他,或许也是出于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
公西祐咬住舌尖,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再一次看向谭轻歌离去的方向。风卷着雪扫过,那里已经没有任何身影,连雪上的脚印都被吹散了。
……
谭轻歌静静坐在灵泉宫内冰凉的榻上,感受着细密的凉风从各个角落里吹来,这屋内烧着的碳多半是假石,只有一小簇火星微弱的燃着,起不到半点取暖的作用。
谭轻歌发出一声喟叹,计算着离去的时间:四天六小时二十三分。
还有四天六小时二十三分,她就可以回到故乡了。
眼前纱一般弥漫的淡黄色烟雾扰乱了她的思绪,谭轻歌注意到了这种有色气体,她望向这些雾气的来源,正是屋内的碳盆。
谭轻歌没有闻到刺鼻的味道,也分辨不出这属于哪种有害物质,可保险起见,她还是缓缓支起身子去开窗通风,不想只差一步就能回家的时候,被莫名其妙的烟雾害死。
灵泉宫已有很长时间没有人洒扫,谭轻歌开窗之时,看到纷纷扬扬的尘土从眼前落下。
她在鼻前小幅度地挥着手,正被呛得泻出一两处咳嗽声时,忽然瞥见小门处有人影闪过。
定睛一眼,才知是几个末等的宫女与太监,在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他们面上似有兴奋之意,在窃窃私语着。
是在议论她为什么突然回光返照吗?谭轻歌猜测。
一个夹杂着泥土的雪球飞了过来,差点砸到谭轻歌的脸上,不过在临近之时失去借力,只掉在窗棂上散做一片。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贱人,本性不改,勾引了圣上不说,如今还和太子眉来眼去!”
粗俗的字眼在翻飞的唇中吐露,谭轻歌眼也不眨地望着远处叉腰的人。
那拥有着刻薄面相的太监见她望来,又在地上攒起雪球向她掷来,嘴里骂道:“你这腌臜货色还敢瞧我,呸,看我不砸死你。”
这一回她特意小跑几步,谭轻歌没上次那么好运,雪球正中她的眼睛。
土碴子混着雪水流进她的眼睛,鼻孔里也倒灌进了雪。谭轻歌只得缓慢地抬起手擦拭,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实在没有力气。
怀着身子的人本就格外体虚,况她这半年来的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她今日能强撑着走那么远的路,又被强按着跪在雪地里许久,已然透支了全部体力。如今能倚窗而立,不倒下已是不易。
那太监还在再扔雪球砸她,旁边人出声提醒道:“算了罢,太子殿下也不是她能肖想的,你不要再掷了,小心砸到她的肚子。”她在“肚子”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