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热意逼出来的水光,他歪过头,斜眼往上看,开玩笑似的说:“你有本事现在就打死我,我的尸体被抬走以后,就不会有味道了。”
维德语气一滞,重重呵斥:“闭嘴!”
林斐却并没有被吓到,心如死水一般平静无澜,除此以外,又从心底觉出一些毫无温度的好笑。
阿雷斯特招惹自己,羞辱自己,因为他就是这样从一而终的性格恶劣,林斐主动要求阿雷斯特带他去神殿的时候,就做好被打被骂的准备了,现在闹掰了,林斐乐得清静。
但维德,虽然同样归属于当年遗留的一摊烂账,还是有些不同。
求婚失败以后,林斐最后一次见维德,维德坐在星艇上,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林斐,是“一刀两断,再也不见”的姿态。
维德的性格,大概也做不出反复羞辱碾踏垃圾前男友的事,他只会姿态高高地无视,像无视一粒尘埃,一只蝼蚁,他永远住在云端。
没想到一别多年,再次见面,维德不再像当年那样永远高高在上端着“大少爷”的架子,反而也上赶着来找自己的麻烦。
看着维德比之前更阴沉的英俊的脸,比从前咄咄逼人得多的姿态,林斐心中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他发自内心地平静地问: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
“我喝抑制剂,关你什么事?我伪装雌虫,又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看透我了?早就识破我的阴谋诡计了?你又不会被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林斐的身体往后靠,头往后仰,看着头顶灯光摇晃出的虚影,看着天花板上蛇一般扭曲游弋的花纹,他喃喃自语:
“还在为当年的事情生气?那你可真是……另类的长情和记仇”林斐的笑意堵在喉咙里。
目光转移回维德身上,林斐一只手虚虚地抬起,而后放在维德心口处,用手指轻飘飘点了点维德的胸膛,他摇了摇头,叹着气,语气无奈:
“早知道你那么难搞,我当初真应该换个目标。”
维德的脸色肉眼可见得黑了下去,嘴角又平又直,薄唇紧抿,配合他深邃的骨相,实打实的凶神恶煞。
他一把捉住林斐放在他胸口的作乱的手——触碰起来软而凉,能清晰地感受到薄薄皮肤下的骨头,比当年瘦得多,在捉住林斐手的那一瞬间,维德的心口不知怎么跳了跳。
太瘦了,他掩盖在笨拙宽大外衣下的躯体、口罩下的脸颊,也这么瘦吗?
一瞬间的心悸,让维德忘了自己先前要说的话。
他几乎下意识冷笑着脱口而出:“换个目标?林斐·温莱,是换一个好骗的金主吧?”
“好骗的金主?”林斐重复了一遍,语调缓慢,像是在仔细咀嚼这几个单词背后的涵义。
“是啊,”林斐点点头,大方承认了。
他凑近维德的脸颊,用气声问:“你被我骗了很生气?”
林斐的语气,仿佛是在和维德分享一个秘密:“你知不知道,很多人心甘情愿被我骗?”
“即使我是靠吃药维持雌虫的样貌,”林斐放低声音,“那些好骗的金主,他们还是会很喜欢呢。”
“跟他们比,你是不是难搞多了?”
林斐哼哼地笑了几声,俯身作势要往维德身上靠近:
“维德少将,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否则,我会以为你余情未了的。”
维德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林斐的靠近,林斐便站直了身体,他笑盈盈地说:
“您不会想再次体会被吸血蛭缠上的感觉吧?”
林斐挣脱开维德抓住自己的手,随手指了指洗漱间的角落,声音又轻又软:“小心摄像头。”
维德抬手掐住林斐下巴,眼神中是某种锋利而危险的东西,“你以为那种东西能要挟我?”
维德口中所指、林斐挑衅之下有关“摄像头”的暗示,无疑都指向当年的性爱视频。
林斐被猝然捏住下巴,苍白细腻的肌肤上浮现出红红的印子,可他连眉头也没动一下,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捏着林斐下巴的手指向上移动,维德的拇指重重地按住林斐的嘴唇,软软的唇肉陷下去,唇缝间,是林斐呼出的气息,一点点湿润的温热,一丝淡淡的香气。
盯着林斐逐渐变红的嘴唇,维德说:“不想被操死的话,就停下你的药。”
林斐看向维德,细长的眉蹙起。
维德继续说:“在聚集了高级雄虫的空间,用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