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听闻的一些闲言碎语,那里面确实有一个故事,似乎和塞梅尔有关。听说,自由会曾经派一只劣雄侵入虫巢,而塞梅尔当即斩杀了那只劣雄……
他咬紧牙关:“塞梅尔,你还不滚出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下一步,塞梅尔抬起手,伸向自己的领口。
沙利叶注意到塞梅尔的动作,眼神一变,喊了一声,“喂,你做什么?”
塞梅尔没理沙利叶,骨节分明、修长白净的手有条不紊地解开领口,坦露出他线条优美的修长脖颈。
沙利叶语气染上怒意:“塞梅尔你要不要脸,母亲并没有要求进食,你脱什么衣服。”
塞梅尔没有停下动作。
沙利叶咬牙切齿:“你一个失去右臂的残疾虫族,怎么敢在母亲面前袒露你丑陋的身体!”
他三步两步走过去要把塞梅尔扯走,然而当他走近,亲眼见到塞梅尔胸口的东西时,他手上动作一滞。
“我亲爱的小儿子,五周岁像。”塞梅尔轻轻说出这句话。
与此同时,他拿下自己戴在胸前的项链,打开项链吊坠盒,露出嵌在里面的照片:照片的主角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孩,黑发绿眸,有着漂亮的大眼睛,蜜桃一样的可爱脸蛋。
“请先看看这个吧,母亲,”塞梅尔低声说,“请您不要再……”
林斐的睫羽一动,紧闭的双眸睁开。几声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后,林斐用手臂支起身体。
塞梅尔挡住了仆从的路线,动作并不显出急促,却迅疾无比,起身扶林斐坐起身。
没等坐稳,林斐抬手夺走了塞梅尔手上的项链。
塞梅尔任林斐动作。他低下头看着怀中的林斐,看他动作生涩地按下暗扣,看那张照片从里面滑出,看林斐翻开照片的背面,怔怔地盯着上面那一串流利的古怪文字。
林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段文字,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塞梅尔刚才念出的那句话“我亲爱的小儿子,五周岁像”,来自这张照片背面的那串文字。
显而易见,那上面的文字并不属于虫族文明体系。
塞梅尔银白的眼瞳中划过复杂的情绪,他嘴唇微动:“根据那艘飞船上残留的资料,研究员破译了一部分文字。”
站在一旁、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遗址工作的沙利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木头一样僵立在原地,他两只眼睛发愣一样呆呆地看着林斐,梦游一样问:“母亲大人,您怎么认识这种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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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资质强大的高级雌虫,沙利叶完成学业后,就加入了教会,并一直申请前往遗址工作。在教会深耕了一段时间后,他成功获得了进入遗址工作的机会,从此,他真正得以靠近传说中宇宙最神圣的存在,他们的母亲——即使那只是一具残缺的大概永远不能复苏的遗骸。
虫母遗址是永恒孤寂的存在,除了母亲的遗骸和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外,那浩渺的星空下,只有来自宇宙太空的垃圾作伴。
二十年前,教会在那里挖掘出了一批有点特殊的太空垃圾——那是一艘飞船的残骸。
那艘飞船显而易见是其他低等级文明的产物,教会并没有对它投以更多关注。
几年后,在那艘飞船即将同其他太空垃圾一起销毁前,一位个性古怪的研究员,坚持要查看一番,然后,他在里面发现了大量完好的书籍,还有一些杂物。
其中某样东西引起了教会的注意——照片。
照相上的“异种”,那个小孩,有着与虫族拟态一样的外形,并且对虫族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教会对此没有任何头绪,仍然拨出了一小批人去研究这艘飞船的遗物。可惜的是,他们并没有研究出什么。雪上加霜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照片对虫族的吸引力逐渐降低,教会也因此逐渐失去了对这项研究的兴趣。
沙利叶是青年中少数的、对这项研究感兴趣的虫族,他一直关注这项研究,甚至学习了那艘飞船背后低级文明的部分语言。
塞梅尔那条项链,来自于那艘飞船,是一件仿制品。项链里嵌的照片,背后那串文字,是飞船背后的低等级文明的文字,只有遗址的工作人员还有部分教会高层知道,从未对外界公布,普通虫族绝无机会了解这种文字。
林斐·温莱,还没度过长翅期、还未成熟的母亲,还没有拥有与所有虫族精神「共振」以提取信息的能力,为什么会认识那串文字?
沙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