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鞋柜。
“洗个手吃饭吧。”我对商易诀说着,示意了他卫生间的位置,自己则准备到厨房去洗个手,顺带把菜热一下,毕竟距离我准备好这些菜,也算是过了好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有些微凉了。
商易诀从见到我的第一面起,他从头到尾都没一句多余的话语,直到坐到餐桌前,他仍旧保持着冷酷和沉默,像是准备把这样的相处模式贯彻到结束。
他没有想搭话的意思,我自然不会放任就此,那不然今晚的见面就毫无意义了。
正当我准备主动开口找些话题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人反倒起了头,把我想说的话瞬间拦截在原地。
“穆北逍,在此之前,我可能说的不够清楚,”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和你说清楚,下次你给我发信息,我可能都不会回。”
他没来由的话语让我摸不着头脑,可他的情绪平静,好像只是在阐述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但我还什么都没说。”我憋了好半天,才不大有底气的冒出了一句。
他扫了一眼桌上摆放好的菜品,夹起一片青菜说,“你准备了一桌我爱的吃的,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别有用心吧。”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起来,觉得自己的意图实在过于明显,其实我也有思量过要不准备两道我爱吃的,但是好像那样又看不出我的诚意。
“是。”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做任何掩饰,“我确实别有企图。”
我的话一出,商易诀便抬眸淡淡瞥了我一眼,他带着看向白痴的眼神望向我,这让我立马意识到,于他而言,我又说了句废话。
他这般看我我也不闹,只是平复了下情绪,紧接着对他说:“确实,我没有掩饰我的心思,直白又赤/裸,或是说,我一开始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我目视着他,看向他的眼神一点点坚定。
原本在见到他之前,连我自己都无法轻易确定内心,在那无数个混沌的夜晚,我也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寻找他,只是完全凭着本能的意识,靠近他。
像是步履蹒跚在雪夜,穿着单薄的苦行人,一阵冷风拂过,随时都会让我因为寒冷而倒地不起。
可商易诀就像那雪夜里唯一出现的暖光,不由自主吸引着饱受风霜的人,为自己争取生的希望。
我想,我是喜欢的,也是在意的,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
可本能的反应,却永远骗不了人。
商易诀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最终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你看,我就知道,他外冷内热,我总是仗着他心软,利用着这一点。
我们沉默地吃完了饭,最终在商易诀的一通电话提前结束了尴尬的气氛,电话那头具体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根据商易诀的反应,我也很难判断,但我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似乎并不是公事。
他挂断电话后,像是缓了会,随后对着我再次郑重的表明,别再联系他了。
商易诀拿起大衣朝门走去,我想上前阻拦,又觉得他把话说到这种地步,那我的阻拦也并不会有意义。
因为我无法拦下一个早已对我失去了感情的人,哪怕一开始是我咎由自取,可错过了弥补的时光,就不再有任何机会。
像是时空错位,当时向我告白的人没有来得及向我展示那个充满含义的纹身,我也没有鼓起勇气对着他再勇敢一些。
我认为死缠烂打很难看,不论是谁,我似乎都无法让自己舍弃自尊,去做这种事情。
再次跟许灼一块吃饭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我聊天的兴致不高,似乎猜到了其中的缘故,识趣地没有向我提起。
我照例和他聊起了许如栩的现状,问他最近有没有收到许如栩的来信,许灼摇了摇头,看来我们又一次失去了他的行踪。
但我早已习以为常,紧接着我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早已不再抵触去主动聊起他。
和许如栩刚分开的那段日子,我避免自己去接收他的一切信息,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了疯地翻阅着他的所有社交平台,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段日子绝望又黑暗,让我找不到出路,几近窒息,白天如果与人相处在一块,我勉强算个正常人,可一到夜晚,理智不再受控,那些回忆翻来覆去在我脑海里怎么都无法删除。
曾经有多么美好,在失去的那一瞬间,就有多么折磨,痛苦无人诉说,甚至产生过如果结束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感受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