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清自己一身斑驳痕迹——从耳后到脚踝,比他设想的还要夸张些,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蒋丛胤两句。
他今晚到后来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或许是六或许是七,总之垃圾桶里一眼看去都是用过的套子,呼吸间都是荷尔蒙。他时常锻炼的强健身体倒派上了用场,尽管只是让他尚能够下床。
捂了条冰凉的毛巾在脖颈周围权当作冷敷,江彻走到餐厅时,游措正在盛东西。
游措一回头,就见江彻正倚在门边,笑着看他,于是那颗酸涩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两下。
两人对坐在餐桌前,江彻先开了口:“今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
“没有。”他主动提起,游措反而紧张了。他低下头,双手虚握着,生怕江彻下一句就会说些“希望你成全”之类的话。
“只是看你不在家,想问问你去哪了。”
江彻点了一下头:“那时候……我不知道电话接通了,抱歉。”
他能察觉游措心情不佳——也正常,这事总归不礼貌,换做他打电话给游措,却听了一耳朵床脚,他也同样不快。
游措面不改色地舀了一勺燕窝牛奶喝下,才慢吞吞地说:“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嗯,不太方便在外面留宿。”江彻不想纠结于这件尴尬事,又说,“味道很好,游总的手真是巧。”
游措抬眼看他:“我的手一直很巧,嘴也是。你不是知道吗?”
江彻疑惑几秒,才反应过来游措轻飘飘地开了个黄腔。
他一手托腮,懒洋洋地看着游措:“你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是啊。”游措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我憋了很久,也没兴趣在外边找人。”
“在外边找了人”的江彻闻言一噎,又听游措道:“还是说,蒋丛胤可以,我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江彻。察觉出自己的话带了些压迫感,游措又放软了语气:“明明我们更熟悉彼此,不是吗?”
“行了。”他并不隐晦的求欢让江彻揉了揉眉心,“你要是实在想……等我休息两天。”
“好。”游措总算笑了一下,只是他的眼神在低下头时不免带上一丝讥嘲。
蒋丛胤?
原来你也没多特别。
--------------------
我天呢,是谁疯狂加班又熬夜码字??
===========================
灰色的网状纹路蔓延在轻薄的白色岩板餐桌上,游措低头看其中一条,正好从他面前连接到江彻的那一侧。
他们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少,游措却忽然想起第一次,也就是父母带着他拜访江家的那一次。
时间模糊了他年少时期的许多记忆,但那天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和刚认识的江容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得欢畅,江容刚送了他一个毛绒玩具,他承诺下回来给江容带一个小机器人。
两家父母见他们相处融洽自然高兴,一顿饭大家都轻松愉快。直到午餐结束,游措才想到方才坐在他对面的江彻,似乎从头到尾没说上几句话。
江家父母也并非刻意地冷落他,只是刚有话题谈及江彻,江容就会吸引去旁人的注意力,譬如叫两声“妈妈”,让江夫人给他夹菜——年幼的游措丝毫看不出其中的刻意,只觉得江彻太冷漠,寡言少语的性子不讨喜,和江容的交情便越来越深。
他和江彻结婚后,曾有一回两家打算聚在一起迎接新年。距离领证已经过去一年多,他们仍是一天难得说上两句话的关系。
江容待他的态度不因他“已婚”而产生任何变化,仍是亲亲热热的,他却自江容拒绝联姻起就产生了些微不满。江容自然察觉了,逮着见面的机会频繁找他搭话,态度小心翼翼如讨好一般。
作为联姻中的另一个主角,江彻受到的关注比以往高了些。游措却发现他们关注的并非江彻本身,只在意两人感情如何。对于这问题,游措会说“挺好”,不想家人再操心;江彻也说“挺好”,约莫是懒得回答更多。
那天他被江容缠了好一阵,夜里准备回家时才发现,晚饭后就没怎么再见到江彻。他独自上楼去寻,最后在楼顶的露台上找见了人。
江彻惬意地靠坐在铺了绒垫的藤条椅上,身边放着一个暖炉,手里加了柠檬和肉桂的玻璃杯中暗红的酒液流转,隐约冒着热气。
时间好像过了零点,游措见江彻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