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飞速运转,计划着如何揭开那隐藏在暗处的谜团。
如果那人此刻正在本丸里……
鬼面心想,那么他就犯了一个大错,没有任何人能在属于审神者的本丸里长久地隐身。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要想捉弄猎物,先要做个好猎人。”
夕阳西下。
鬼面摸到了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假装入睡。
他耳朵捕捉细微的动静,肌肉保持着紧张,一旦需要,可以立即做出反应,夜风穿过缝隙,带来些许凉意。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骗过他的感知。
窗户并没有彻底关上,夜风拂过耳畔,带着几分寒意,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鬼面的冷静与专注。
然而很快,绿眸不堪重负沉沉闭上。
半分钟后,睁开的是一双金色的眼眸。
白天与黑夜,残暴与温柔。
与此刻交替。
第二人格。
归木将烛台切光忠的伤全部治愈,狰狞的伤口恢复如初,诡异的颈环在灵力接触下瓦解,付丧神肉眼可见地回复气力。
“感觉怎么样?”归木不放心地问,灯光下的眼睛依旧温柔:“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烛台切光忠摇头:“没事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现在比起他,或许归木的状况更加差些。
归木呼吸急促,喉咙干涩,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烛台切光忠将他拦腰抱起,平稳地放在一旁软榻上。
付丧神在脱去束缚后又变回了强大的模样,他看着颇有些狼狈的主人不知作何反应。
柔软的触感包围,归木扯扯嘴角,温声道:“我有点累,睡会儿。”
说着眼皮耷拉下来,一副困极了的模样。
烛台切光忠脸色一顿,他语无伦次:“睡了,还会醒过来吗?”
不停的碎碎念让归木缓过神来,他打起精神开玩笑道:“我又不会死掉的,不要那么担心哦。”
烛台切光忠轻轻搂住他,裸露的眼睛黯淡无光,他什么也不说。
显而易见的,烛台切光忠彻底失去了安全感。
狼狈的模样完全不适合付丧神这种存在啊,归木感慨着,他抬手摩挲付丧神的头发,像是在安慰。
归木大概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了,不是所谓的成为了这个渣审,而是进入了渣审的身体里,在夜晚会得到身体的支配权。
但是否仅仅是夜晚,又或者是否夜晚全都是他的,还有两个人支配身体的时候都不睡觉是否会疲劳,都有待考虑。
而且他无法得知白天渣审存在时的记忆,也不知道渣审知不知道归木的记忆。
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也让归木感到遗憾。
这样的话,他不是审神者,就是一个过客罢了,一个短暂的过客。
归木并不认为自己会长久地留在拥有灵魂的身体里,更何况渣审那么暴躁,躯壳和自己肯定也是难以融合的。
怕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了吧。
摩挲的手指一顿,归木有些怅然。
夜幕低垂,星光点缀着深邃的天穹,一轮明月高悬,倾泻银辉。
归手指温柔地顺着烛台切光忠的头发滑下到耳后。
付丧神微微抬头,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似乎在寻求更多的安慰,归木轻笑,烛台切光忠渐渐放松了下来,原本紧绷的肌肉也开始松弛,眼睛闭上了几分,呼吸也变得平稳而均匀。
在这个安静而又温馨的时刻,两人共同沉浸在梦的世界,伤痛与透支让两人身心俱疲,但彼此之间的陪伴给予了莫大的慰藉。
此刻,无需多言,只须静静感受对方的体温,就能体会到那份安心与依赖。
很快,清晨的曙光悄悄爬上了窗棂,白日即将到来。
归木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视线逐渐聚焦,意识也跟着苏醒过来,身旁,烛台切光忠仍然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似乎还在梦乡中游弋。
归木轻手轻脚地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抽离手臂,关上门前他最后一瞥,只见对方眉头微蹙,似乎是梦中的情景触动了心弦。
走廊上的灯光温和而不刺眼,归木向着审神者的房间前进。
身后,门扉轻轻合拢,隔绝了两个空间。
当门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响动,房间里重新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