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面容似乎燃着怒意,然而再仔细感觉,却只有埋在雪山脚下深深的坚冰,即便是不小心触碰到一点点,都会被冻伤。
池湛竟是不能多看。
“就这样吧。”池湛轻轻地道,“以后你会遇到对的人,我祝你幸福。”
池湛用另一只没有被箍住的手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了小盒子,道:“这个药膏治脸上的伤,一天涂两次,很快就会好起来。”
池湛递给戚颂,戚颂没有接。
两人之间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池湛心想,他早该料到会是当下这个局面,谁遇到这种事情不会生气?
但戚颂即便是生气,也是冷的,不但会冻伤别人,也会冻伤自己。
池湛动了动手腕,示意放开他:“就不打扰了。”
然而下一秒,戚颂似乎碰到了什么地方,沙发椅背竟是往后延展,池湛后背悬空,没有支撑处,无法控制地倒了下去。
陷入沙发里,这沙发坐起来十分柔软,躺在上面便如同掉进了云彩里,四周都是软绵绵的,缺点也十分明显:想起根本起不来。
“你想就这样结束吗?”戚颂冷淡道,“我拒绝。”
“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现在想反悔,晚了。”
chapter 100
装药膏的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却没有人去管。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溅起水花,室内空气愈发潮湿起来,只听“呼”的一声,稍微合上的窗户被风吹开,灌进了一股冰凉的风。
池湛后背抵在沙发上,戚颂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并没有靠近,两人之间还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戚颂仍然穿着开会时的正装,衬衫扣子全部系上,外搭一件黑西装外套,衬得皮肤愈发苍白,或许是与以往不同的打扮,气质分外冷冽如雪了。
正巧有月光印下来,池湛才注意到戚颂脸上那一道擦伤的红痕,看上去有些严重,而主人显然没用心管过,就那么放着。
戚颂的眼神黑沉沉的,透不进一丝光,望向池湛的眼神,似是汹涌澎湃,又像波澜不惊的海洋,情绪则是折射在每一滴水中,难以窥见其真实的模样。
“第三次了,”戚颂垂下眼,语气平平,道,“这是你第三次决定抛弃我。”
池湛不知道怎么,突然被这句话所触动到,他的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手指攥紧,低声道:“……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戚颂淡淡道,“只是比起周宴行跟褚行宵,你没那么喜欢我而已。”
池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池湛自然不能将他的计划告诉戚颂,但这句话仿佛是一个薄弱的突破口,而戚颂迅速地捕捉到了,那双浅色的眼瞳直直望着池湛,低声道:“如果不喜欢,就推开我。”
说着,倾身,低头吻了下去。
因为平躺在沙发上的缘故,这个姿势想借力起来是很难的,而手腕又被戚颂有意无意地扣住了,因而池湛即便是想推开他,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而戚颂的吻则是一贯的温柔,平静,像正午波光粼粼的大海,泛着金色的光芒,而后海浪却越发汹涌,池湛这一弯小船无措地随着浪涛前进,只能无助地被裹挟着,被浸润了船帆,船舱里也湿透了,由内而外地覆上了雪落松枝般的清冷气息。
全程,戚颂的视线都没有离开池湛,哪怕一秒钟。
心头越是妒火燃烧,面上却更是冷静克制。
第一次,池湛的号毫无预兆地灰了,自此之后,他的头像再也没有亮起来。起初还能当他是有事,每天每夜,反反复复地看,希冀着那个号能够重新亮起来,然而每一次都只带给了他更为深重的失望、迷茫。
第二次,池湛和他提出分手。那时候戚颂的仿佛被一场飓风将内心世界吹得乱七八糟,然而他还能强自维持镇定,告诉自己,那是因为池湛还没有很喜欢他。
感情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强求的,但爱情又是天意,尤其是对于戚颂这样冷清薄性的人来说,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命中注定,再也无法更改。
戚颂实际上并不是一个性格软弱的人,他不擅长讨好别人,也不会为了谁改变自己,而在他的骨子里,实际上是刻着极为强势的叛逆。
他所认定的事情,再过一万年,也别想逼他改变。
正因热爱电竞,因而孤注一掷,决绝地放弃继承者的身份,离开了家族,迈上了一条注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