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池湛,还不太会隐藏情绪,偶尔有人对他表白,他的脸会突然红起来,继而发现那只是恶作剧,也并不生气,只是默默地离开。
而越往后,池湛脸上的表情则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了礼节性的微笑,与大部分时间淡漠的表情。
岑迟来到了池湛的记忆深处。这里的记忆碎片,被主人更为用心地隐藏着,也就代表,比日常碎片的级别要高。
这里会有他所想看到的东西吗?
岑迟脚步停住了,他长久地凝望着,思索着,片刻后,才终于踏出了一步。
岑迟很清楚他要找的东西,无外乎是池湛跟太子的接触,以及私下对他的探查。然而更加无法预料的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池湛着白衬衫黑西裤,手执文件夹,正与一旁的同事温声聊着什么,而画面里的池湛,显然要比现在更为成熟,肤色也不再苍白,而是透着一种健康的感觉。
更为怪异的是,岑迟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
池湛趴在床上,而他正为他进行按摩,带着一丝岑迟本人非常清楚那是什么意思的微笑——
显然是别有用心。
虽然这么评价自己不太好,但岑迟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情,除了信息素采集之外,他跟池湛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更别提按摩这种非常古早,已经被治疗舱淘汰了的手法。
难道是有人冒充他?以现在的手法,易容并不是难事,但这种说法站不住脚。
之后,岑迟一次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坐在堪称古董的车里,靠着池湛的肩膀装醉、在宠物店里跟池湛一起撸狗、在陌生的餐厅跟池湛喝交杯酒……
而他也不止一次,看到了太子出现在碎片里,并不是以现在高高在上的皇室作风,虽然那张脸上的傲慢嚣张一如既往,然而似乎又有点不同。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岑迟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其他,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导致他无数次失手,放掉了那些本应对他极为关键的碎片。
太子亲吻池湛的画面,在岑迟的眼前闪过,甚至于还有池湛回亲的场景。
哪怕是遇到再艰难时刻依旧能够保持翩翩风度的岑迟,此刻只想把这些记忆全都除去。
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岑迟并非偶然间发现了这些碎片,正相反,他发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锚点,岑迟起初只打算尝试解开,然而对方设置锚点的思路与他惊人的相似,因而花费了一段时间,解开了一小部分的锚点。
但解开锚点,不到几秒钟,锚点再次关闭了。
剩余的部分,岑迟不敢妄自乱动了。
记忆是极为精细的东西,岑迟已经有了娴熟的经验,才敢进入池湛的记忆,一有不慎,便有可能造成神经损伤。
他稍微退开,正欲寻找到线索便撤退,却发现了另一处锚点。
“这又是谁做的?”岑迟拧起眉,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复杂啊。
然而这个锚点的难度比上一个要高数十倍,岑迟蹲下,正想仔细研究,忽觉不对。
脚下的地面,正在缓缓凹陷。
池湛想困住他。
果然是精神力很高呢,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下,竟然能够强行突破桎梏,反过来捕他。
岑迟不得不暂时放弃锚点,虽然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可不是什么好事。
岑迟从记忆区间退出来,回到现实,只觉喉头一甜,侧过头,咳出一丝血。
查探记忆网对他的身体损耗极大,如非必须,不会动用这种方法。
池湛双目紧闭,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是呼吸不畅,在外人看来,这更像是做噩梦的状态。
岑迟抬手,为他解开了几颗扣子,让他能呼吸顺畅些,正要低声安抚他,池湛已然睁开了眼,下一秒,两人位置颠倒,岑迟后背重重撞在了转椅上,滑轮朝后方滚起。
只两秒,岑迟的衣领被人粗暴地拎起来,一把冰凉的蝴蝶刀,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脖颈处的大动脉上,威胁般地往下一压。
“别动。”池湛沉声道。
他的气息不均,仍带着喘息,而攥紧岑迟衣领的指骨泛白,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足可知他几乎是用了浑身的力气来威胁岑迟。
原本只想悄悄解决此事,不料最后越闹越大,经此一事,池湛怕是再也不会有毫无防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