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哥在隔间里面,他应该是受不了,一下控制不住情绪……”
江教授忍不住跺脚,“这孩子……怎么那么傻啊?随便来个人,随口说说就能告得倒我?那我这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
“后来呢?怎么又弄成这样?他哪受伤了?”
安磊犹豫了一下,“边哥他……我猜他可能是想控制情绪,但没控制住,太心急了,就把一周的应急药都给吃了……”
“一周!?”江教授急了,“那个药很危险的!普通剂量都很容易中毒,他还吃那么多!”
蹲在地上的关野听到这话,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去了。
“……”江教授这才发现门边还蹲着个人,“关野?”
关野背对着他,高大的身躯此刻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江教授皱眉,问安磊,“他又怎么了?”
安磊的表情很复杂,他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关野,“刚在车上哭了一场,现在还没缓过来吧。”
“……”江教授顿了顿,没说话了,看着关野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磊抿嘴,难得给关野讲了句好话,“老师,今天这事不能怪关野,要是我在场,我也忍不住,太气人了……其实这事都怪我,是我没有跟紧边哥……”
江教授打断他的话,“行了,我不怪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牧,其它以后再说吧。”
他抬头看了看急救室的灯,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就没点好日子过呢……”
……
急救灯灭了。
门“嘭”地一下打开,主诊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关野猛然站了起来,“医生……”
江教授和安磊也赶紧走过来,“他怎么样了?”
医生摆摆手,“没事,已经洗过胃了,不过他不久前才做了胃部手术,现在是伤上加伤,这以后可怎么养得好?再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江教授眉心紧皱,走上前详细地问情况。
护士跟在后面,推着病床出来了。
关野顾不上听医生的话,赶紧跑了过去。
边牧还没醒,脸色更差了,苍白得几乎和白枕头融成一片,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关野的眼睛红了,千言万语汇作一句哽咽,“老师,对不起……”
……
边牧一直没有醒。
江教授也没走,守到了半夜。
关野和安磊都怕他熬不住,坚持把他送回家去了,说好等边牧醒了再叫他。
剩下他们两个人,也睡不着,一夜相对无言。
直到第二天早上,边牧终于醒过来了。
他的手一动,关野立刻感觉到了,“老师……”
安磊也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凑了过来。
边牧迟缓地看了关野一眼,那眼神……很奇怪。
没有茫然,也没惊讶或者激动,任何情绪都没有,毫无波澜,就跟不认识关野似的。
“……”关野紧张地咽了咽喉咙,推了推安磊,“我昨天抱着他跑,没撞到他的头吧?他怎么这样了……”
安磊看着也着急,伸手在边牧面前挥了挥手,“边哥,你看看我,我是安磊啊!”
边牧慢慢转着眼珠子看过来,还是一样,没有什么情绪,人有些木木的,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
关野心都凉了,赶紧按铃,叫了医生过来。
医生来得很快,给边牧检查了一下,说这是药物过量的正常状态,虽然已经洗了胃,但毕竟血液里面还是吸收了一些,只能等药性慢慢过去了。
关野这才松了口气,可他看着呆呆的边牧,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过去的某一天,他似乎也曾经看过边牧这样……
那时边牧好像走开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变得十分呆滞,整个下午一句话不说,他还奇怪了很久,以为边牧生气了。
现在想想,那次边牧恐怕也是吃药过量了……
关野这一想起来,就心惊胆战。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边牧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身体的?
他到底还忽略了边牧多少东西?
……
下午的时候,边牧清醒了一些,眼睛会主动追随着来往的人看了。
关野激动得不行,趁着安磊去接江教授过来,一个人在病床旁边走来走去,一圈一圈地绕着跑,想引边牧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