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轻微的“咔哒”声传来。
李蛰惊异地抬头一看,地牢结实的墙壁上突兀地出现了道裂缝,他双腿一抖,仰头看去,正对上年轻的帝王发了狠的双眸,透着血一般的颜色。
大太监李蛰被骇人的气势吓到,顿时腿脚一软,差点匍匐倒地。
身后的小徒弟急忙扶稳了他,李蛰的手紧紧地抓着拂尘,陛下平日里以虐待顾泽西为乐,巴不得那人不得好死,日日受他折磨,如今又怎么会如此暴怒?
惨叫声仍旧在空洞的地牢通道间回响,破空的鞭打声传来,本就微弱的声音因为惨无人道的凌虐气若游丝。
“住手!!!”
沈宿脚下步履不停,运了气扬声道。
上一秒他还在和已经变成小老头的凉凉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拨弄他花白的卷发,不过眨眼的瞬间,他的老婆就在这阴暗的角落里遭罪受苦!
滔天的怒火和极度揪心的感觉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沈宿走的飞快,后边的太监和侍卫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大太监李蛰本就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见皇帝突然这样紧张那个罪臣逆犯,也连忙操着尖细的嗓音着急地大喊:“不要行刑了!快住手!”
通道的出口连接着广阔的地牢,里面是圆形的样式,一间间用精密钢铁围起来的牢房关押着死气沉沉的囚犯。
在这个牢狱里,被关进来的人就没有喘着气出去的,整座牢房沉浸在一种压抑而绝望的气氛中。
走进入口,扑面而来的是更加阴冷潮湿的空气,和生铁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圆形囚室的正中央是牢犯行刑的地方,行刑官明显已经听到了沈宿的警告,正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捧着血淋淋的带刺长鞭,恭敬地迎接来访的帝王。
刑架上的人垂着头,像是一块吊在刑架上的死肉。被血液凝成结的头发耷拉下来。浑身没有一块好肉,双手被刑架上的铁环箍住,血迹斑斑的囚服破破烂烂的,晃晃悠悠地挂在身上,露出来的皮肉上满是深可见骨的鞭打伤痕,和鞭子倒刺勾刺出的痕迹。
如果不是微妙的熟悉感缠绕着他,沈宿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他的老婆。
他慌忙上前,想要把人抱下来,可老婆浑身都是伤痕,他根本无从下手。
沈宿试着触碰没有被伤到的地方,可指尖刚刚碰到老婆的皮肤,他就难以自控地发抖,发出害怕到极致的声音。